太后娘娘睁大了眼睛,“若不是她,本宫也不会落到如今的境地!”
苏娇心里忽然一动,还来不及细想,已经有小太监端了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杯酒。
“苏大人,这是娘娘的赏赐,您赶紧喝了吧。”
苏娇看着那杯酒,并没有动,“下官多谢娘娘的美意,下官还有些事情要走,请娘娘容许下官告退。”
“给、给她灌下去!”
从阴影里立刻过来了几个婆子,一个个动作利落地限制住苏娇的举动,其中一人捏住她的嘴,将那杯酒一滴不漏地给苏娇灌了进去。
等确定她都给喝了,婆子才松开她。
太后娘娘见状,哑着嗓子痛快地笑出来,声带发出的震动听得人毛骨悚然。
“你总会比我先死,从前是,现在也是!”
苏娇没有如同众人所想的那样狼狈地滑坐到地上,她站得很稳,听到太后的话甚至还笑了一下:“娘娘这是将下官当做了谁?”
所有人都觉得苏娇此刻的情况很不寻常,她怎么好像一点都不怕?她难道不知道自己喝了毒酒?
苏娇就在那儿站着,还能跟太后娘娘聊起来了:“娘娘可是想到了纯妃娘娘?下官对此略有耳闻,怎么难道纯妃娘娘的死,也跟太后娘娘有关系?”
太后的呼吸明显粗重起来,喉咙里发出“嚇嚇”的声音来。
“娘娘不必这么激动,下官也只是这么一猜,娘娘从前那么害怕先皇,也是因为这个吧?”
苏娇觉得这么说就通了,先皇对纯妃娘娘的心意,宫里人尽皆知,听说那位害死纯妃娘娘的妃子也不得善终,太后是生怕自己也变成这样才会如此害怕先皇。
所以先皇濒危之际,这个威胁没有了,太后才会像是变了一个人。
床上太后的动静越来越大,苏娇瞧着她脸上泛着青红之色,身边却没人出去请太医,她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场戏得演到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
事实上并不需要太久,没过一会儿,萧离渊便从外面走了进来,眼睛里闪过一抹懊恼。
“你是存心让朕心里不舒坦是不是?你怎么就知道那杯酒没有毒?你就一点儿不担心那真的是太后给你准备的?”
苏娇给萧离渊行礼,“皇上,下官并非头一日去太医院,太后想要下官的命,早就可以,何必等这么多日?”
“就因为这个?”
“太后娘娘宫门口有重兵把守,若是没有皇上的允许,太后娘娘身边的小太监也不能顺利地进出将我带进来。”
“还有吗?”
“来‘请’我的那些人,下手不够狠。”
苏娇扬了扬嘴角:“我见过太后的做法,那是恨不得直接掐死我才好,哪里还会顾忌我的感受?可那些人虽然看起来凶神恶煞,却没有弄伤我,这就很奇怪了。”
萧离渊轻笑出声:“那个时候你还有心思想这些事情,你果然总是会让人惊喜。”
“皇上却总是会给下官惊吓,下官不明白您此举的用意是什么?”
萧离渊眯起了眼睛,原本他是想让苏娇真切地感受到死亡的恐惧,说不定她就会打消心里荒谬的想法,可如今……萧离渊有些说不出来。
人压根儿没有上当,说出来仿佛自己做了一件愚蠢的事情。
萧离渊故作自然地将目光转移到了床上,太后娘娘的状态很是不好,但他似乎也并没有要宣太医的意思。
“既然你在这儿,就给太后娘娘看看吧。”
苏娇:“……”
他确定?太后娘娘这会儿的目光能吃了她,肯老实地让她诊断?
萧离渊一个眼神,立刻有人过去床边,按住了太后的手臂。
苏娇默然,只能吸了口气走过去,大致地看起来。
说是大致,是因为太后此刻的情绪太过起伏,脉象必然受到影响,不过等她给太后大致诊断了一番,苏娇觉得,也没必要细诊。
“娘娘的病情……有些严重,恐怕……坚持不了多久。”
苏娇实话实说,太后挣扎的更加厉害:“你竟然敢咒哀家?你……你……”
萧离渊浅笑:“太后对先皇痴心一片,先皇驾崩,太后便郁郁寡欢,随之去了,也算是有情有义。”
“你这个……你休想害死哀家,休想!”
“太后只管放心了去,朕定会将太后的后事办的体体面面。”
太后脖子上爆出一根一根的青筋,呼吸急促,声音喝喝地仿佛有人掐住了她的脖子。
“太后还记不记得朕小时候,险些坠入荷花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