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新到的官差,可不像之前的对刁妈妈言听计从。
“把这个刁妇给我绑起来,妖言惑众,污人清白,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若是不肯付诊金就不该应下,对面就是百草堂,答应了又反悔,哪里有这种道理?给我带回去,让你们主家来赎人!”
刁妈妈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就被捆了个结实。
“官爷,官爷冤枉啊!”
“冤枉什么?人家是没给你治病吗?啊?我可是打听过了的,你的孩子看了多少大夫都不成,一线堂苏大夫给你治好了,你却恩将仇报,我哪一点说错了?”
官差的声音不低,此话一出,周围围观的人窃窃私语,都对刁妈妈指指点点。
“那可是白家的管事妈妈,啧啧啧,看样子是退了人家小姑娘的婚事还不够,要逼得人家走投无路才好。”
“白家可真是造孽啊,让管事妈妈出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儿,丢死人了。”
“刚刚不是说吗,人家小姑娘爹娘双亡,这么可怜都不肯帮一把,白家薄情寡义到让人心寒。”
“谁说不是呢,哎,也可怜小姑娘能撑过来,好不容易开个医馆谋生,却还要给白家赶尽杀绝。”
“不过这一线堂我听过,听说这位苏大夫医术了得,治好了好几个百草堂都治不好的病人呢。”
“真有这么神奇?”
“方才官差大人不也这么说了,那还能有假?”
苏娇这会儿已经陷入了昏睡中,哪里知道有人帮她怒刷了一波存在。
刁妈妈被官差毫不客气地带了回去,人群里,周申管家舒出一口气,还好还好,赶上了,没让苏姑娘受太多的委屈。
他得回去写封信跟大人汇报一下才成。
周申匆匆离开,人群也渐渐散去,角落里,白玉清呆呆地站在那儿,像一根木桩一样。
怎么会是……这样?
他猜到事情一定不像是娘说的那样简单,却没猜到居然如此不堪。
苏姑娘走投无路想来寻求白家的帮助,这件事他竟然一丁点儿都不知道!
白家骗了苏姑娘的婚书,还驱赶她,一个刚刚失去父母庇护的小姑娘,该怎么活下去?
白玉清想一想身上都发冷,他们白家居然做了如此不堪的事情?
他今日本是想要来问一问苏娇究竟是怎么回事,可此刻,他的脚就跟在地上生了根一样,一步都挪不动。
刁妈妈不会无缘无故地在一线堂闹事,她是娘的贴身管事妈妈,从来都只听命于娘,所以想要让苏娇的医馆开不下去的,是娘!
白玉清浑身冰凉,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脑子里浑浑噩噩。
娘为何要这么做?她跟苏姑娘有什么仇?就因为她瞧不上苏姑娘的身份?那就可以任意阻断别人的生路吗?
白玉清冲回家里,径直去了田凤梅的院子。
“娘,你为什么要这么对苏姑娘?你明知道她是祖父给我定下的亲事,为什么不让我知道,擅自退了婚?你还让刁妈妈去刁难她,你到底想做什么?”
田凤梅眼睛睁得硕大,牙齿紧紧地咬着,“你发什么疯?没瞧见娘这里还有客人?”
“祖父过世之前还记得这门亲事,嘱咐我一定要好好对待那个女子,你却违背祖父的意愿擅自给我退亲,你怎么对得起白家的祖宗?”
“放肆!”
田凤梅猛地站起来,手指着门外,“赶紧给我回去!大白日就开始说胡话!”
“你知道我说的是不是胡话!祖父教我做人要讲诚信,要守信用,你却陷我于不义,还要加害苏姑娘,我回去跟她道歉,不管她原不原谅我,我都不能辜负她!”
白玉清转身跌跌撞撞地离开,田凤梅急得脖子上都起了青筋,“玉清,玉清你给我回来!”
屋子里,陪坐着的田菱香面容扭曲,原来是这样,竟然是这样!
那个苏娇原来是玉清哥哥的未婚妻?还好被退婚了!
难怪苏娇知道玉清哥哥姓白之后,会有那样的反应,老天保佑,梅姨简直英明,早早地就断绝了那个女人的心思!
不过这屋里坐着的另外一个女子,脸色就精彩了,“白夫人,原来你家清哥儿还有这么一桩事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