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忠很少这么文绉绉地说话,说的他五大三粗一个汉子,脸憋得通红,可又怕自己吓到面前这位娇滴滴的小姑娘,急得一脑门子汗。
苏娇听见他的话,眼睛倏地一亮,“你是宁大人介绍来找我瞧病的?”
奎忠赶忙点头,“是的是的,宁副帅说姑娘医术高明,让我回乡的时候顺路过来找姑娘。”
奎忠说完,就看到苏娇朝他露出一个特别灿烂的笑容,唇间露出白白的贝齿,小兔子一般令人炫目。
生意上门了!接客啊!
……
奎忠是宁白的手下,骁勇善战,能力卓越,底下的人无人不信服于他。
可是再健壮勇猛的人,身子一旦出了问题,就是致命的。
奎忠忍耐力一流,等宁白发现不对劲的时候,差点气疯了,拎着他的耳朵去了医馆,然而病症反反复复,奎忠都烦了。
“宁副帅,我能受得住,绝不会耽误了事情,这么一趟趟来,婆婆妈妈的,没意思。”
宁白听了一气之下,把他打了一顿……
打完又觉得不成,可是奎忠的问题就跟自己的手肘一般,去了医馆也不大管用。
这次苏娇将他的手肘治好,回去宁白就勒令奎忠回乡一趟,路上务必来清河镇绕一圈,什么时候治好了什么时候回去。
奎忠被请进了朱家,苏娇这个院子当初买的确实大了些,这会儿朱家人一起住,还能空出几间屋子来。
“是宁大人让你来的呀,那宁大人可跟你说了,找我瞧病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奎忠端端正正地坐在凳子上,“宁副帅交代了,凡事都听姑娘的,姑娘让做什么就做什么,让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苏娇顺心地点点头,“还有别的吗?”
奎忠认认真真地想了一阵,忽然眼睛睁大,忙不迭地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放桌上。
“宁大人说,给姑娘的诊金一定要丰厚,显得心诚。”
苏娇心花怒放,这个宁白很上道嘛。
奎忠之前还以为宁副帅是逗他玩的,因为他跟着萧帅见过的一些姑娘,一个个视银子为粪土,清冷高傲的做派,导致他觉得姑娘家都该是那种难以接触的。
可这个苏姑娘真真不一样,看她的眼睛,盯着荷包的样子仿佛里面有星星。
奎忠暗暗庆幸,自己别的不多,就银子多,反正他孤家寡人一个,跟着萧帅只进不出,都不知道该把银子花在哪里好。
“奎公子放心,小女子定当竭尽所能为您诊治。”
……
苏娇跟朱夫人说了奎忠的事,朱夫人心里暗暗吃惊,宁大人居然如此信任苏娇的医术吗?
“一切依照你的意思来就行。”
苏娇点点头,就让奎忠在家里住了下来。
奎忠的病症其实很显而易见,慢性结缔组织炎症,关节和肌肉红肿疼痛,一到寒冷和潮湿的季节便诱发,尤其是膝关节和踝关节,有时候同时发病,苦不堪言。
苏娇诊察了一番,看向奎忠的目光有些不可思议,“你的病症为何拖到了这个地步才想到找大夫?你怎么不等到不能动了再看病?”
奎忠摸了摸后脑,“之前也找过,但就是……没啥效果,我身上也有差事,总不能一直耽搁着。”
他还没听出苏娇话里的意思,憨厚地笑着,“其实我觉得也没啥,疼一阵忍忍就过了,等好了又能生龙活虎,也就宁副帅性子谨慎,磨磨唧唧地说得很严重似的。”
苏娇看着他笑得憨态可掬,忍着没说什么刻薄的话,估计自己说了也起不到效果。
她翻了个白眼,“你回去之后该感谢宁大人,否则等到以后,你就只能整日躺在床上,等着人伺候了。”
奎忠笑容一僵,“啥?这么严重吗?”
苏娇皮笑肉不笑,“是哒,就是这么严重呀。”
奎忠被她的假笑吓了一跳,整个人缩成一团,像一只瑟瑟发抖的老虎。
“你们可真够可以的,一个个对身体这么不重视,祖传的吧?”
苏娇身为大夫,特别看不得有人拿自己的身子作死,奎忠的情况,再这么放任下去,顶多一两年,能全垮了,健康的身子多难得?怎么就不知道珍惜呢?
她轻哼了一声,说了一句“等着”便出去了屋子。
等她离开之后,奎忠才缓缓松了口气,如同蒲扇一样的手小心翼翼地拍了拍胸口。
“真吓人……跟宁副帅说得……一模一样。”
奎忠本身是能够吓哭别人的存在,尤其是女子,在他面前没有不发抖的,敢正眼跟他对视的女子几乎没有。
宁副帅后来都嫌弃的不想跟他出去,说是跟他站一块儿,都没有女子敢接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