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霜一愣,韩遂的意思是水魄一直在欺骗她!这些天来,她见了太多众叛亲离的过程,委实不愿意同样的问题会出现在自己身上,更何况是从一颗蛋养大的水魄。
水魄本来是犟头倔脑的,打算故意无视掉韩遂的问题。你修行了这么多年,就觉得自己了不起,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了?它偏偏不回答,让韩遂挠心挠肺地难受去。
可是,夕霜在它面前,眼圈红了一大圈,不得了,一会儿工夫连鼻尖也红了。水魄从侧面去看尚且不能肯定,等它振动翅膀飞到夕霜的正面时,发现她的确是哭了,哭得还很伤心。水魄几乎是脱口而出道:“别哭了,我发现的全部告诉你,还不成吗!”
夕霜缓缓抬起手,水魄重新飞到她的手背上,站稳不动。水魄用翅膀尖在她手背轻轻拂动,仿佛是在刻意讨好她道:“你感觉到是鸟雀飞过去,只是因为你潜意识里记载着世间只有鸟可以飞,实则那肯定不是鸟雀。”
“你在无凝烟中见到了什么?”夕霜抓住了水魄话中的破绽,它的羽毛尽管很柔软,可它就别想要分散她的注意力。
水魄没发现夕霜有哪里不对劲,两只鸟爪已经被她握住细杆的位置。瞬间,夕霜把水魄倒着提了起来,送到自己面前,一人一鸟四目相对。夕霜咧开嘴冲着它露出个凉凉的笑意:“你有事瞒着我。”
不是疑问,是肯定。
“我是为了你好。”水魄才孵出壳多久,说起话来已经是如鱼得水,“我不想你受到伤害,况且当时我知道那是什么也不能提醒你,否则的话,等于是送你去死。”
“这样容易杀死我的灵物,你为什么还冷静有加!这些灵物已经被别有用心的人设计利用,它们混入离驭圃,也就是说要把这里当成是最后的战场。”夕霜神情凝重起来,“它们到底是怎么混进来的,混进这个守卫严格的地方。”
“守卫严不严格,改变的因素有很多。暂时不去计较这些。”韩遂突然冲着水魄笑了笑道,“你是要考虑多久,才肯把你知道的答案告诉主人?”
水魄有些接受不了这种挑衅,差点没在夕霜的手背上蹦起来,挠花他的脸:“我真是为了她好,而且这个秘密,我只能告诉主人。”
韩遂没有和一只鸟争辩的习惯,双手往身后一背,自觉地向着远些再远些的地方去了,给水魄一个安心的环境。
“那不是一只鸟,而是影兽。”水魄边说边观察夕霜脸上的表情变化,生怕她后知后怕起来,“当时我担心会惊动你,所以没有及时地告诉你。”
“影兽被养在无凝烟之中,影兽被养在无凝烟之中。”夕霜反反复复念了几次,所以在外面找不到影兽的落脚之地,“难道说打开无凝烟的工具就是影兽?”
这样一来,就会变成一个死循环。影兽被藏在无凝烟之中,而他们要抓到无凝烟就会想先把影兽弄出来,免得狭路相逢。
夕霜缩了缩脖子,说影兽从自己上空掠过,仔细一想,心里是有些后怕的:“你才抓到一只小的,两只大的要是不找出来,以后只会祸害更多的人。”
“我知道媒介是什么了。”韩遂上前一把握住了夕霜的手腕,“你刚才答应地好好,愿意孤身前往无凝烟,找到能够令其土崩瓦解的法子。”
“我只说可以一个人去,没说后面半句。”夕霜发现韩遂尽管握得不重,可她怎么扭也没办法把手挣脱出来,“我只是一个镜师,不是修灵者中的战士。无凝烟中如你所言,变化太多,我一个人怕是力不从心的。”
“你还有水魄,相信我,水魄无论是什么时候,对你而言都比一个素不相识的陌生人住在一起要好相处得多。”韩遂把话挑明了说,“送你进无凝烟,我会在外面守着,你只要记得回家的路。”
话被韩遂说到这个份上,夕霜多少有些不好意思推辞,要知道,如果韩遂可以自行解决,他绝对不会费了那么多的口舌来说动她的出场。这个害死人的无凝烟,用韩遂的话来说,真该一锅端才好!
“带我看看,你找到的媒介管不管用?”夕霜的心理负担一放心,笑容立显,“你不用担心我跑了抓这么紧。”
“你跑不掉。”韩遂的手一松,迈开大步向着前面走去,“你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进入了无凝烟,我听到你回话的时候,特别吃惊。再仔细一想,不无道理,只是没有想到还有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