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本来就反对我娘带着小珍走,小珍在外诸多不便,又容易引起他人窥视,可我娘要一意孤行说必须给你一个交代。现下她至今不回,我才出来寻找。可在院门口有甘家弟子同我说,我娘早就离开,所以要请甘家家主给我一个解释。”谢安在数次尝试与秦云行联系,根本没有回音。
又是解释,甘望梅最不喜欢的就是解释。可秦云行和小珍两人若是同时落到别有用心的人手里还真是个麻烦事儿,所以她愿意给谢安在解释。
“你娘带着小珍过来这里,暂时已经安妥,但是小珍受了点伤,所以要回到谢家休养。她们早早离开,我并没有强行扣留我和你娘的交情很好,又始终没有产生利害冲突,所以我以甘家家主名衔保证不会对你说谎。你娘失踪了,我们想办法找出她和小珍的下落。”事不宜迟啊,干完没立刻安排地址分成几路外出寻人,又带着夕霜匆匆去找韩遂。
苏盏茶住处的房门虚掩,甘望梅轻轻咳嗽了一声道:“两位前辈,外头出了点事儿,想请两位帮忙。”
“怎么又来了,你去……”苏盏茶的声音柔软中还夹杂带着哭音,不知在伤心什么。可语调中又带着说不清的娇态。
甘望梅下意识地去看夕霜的表情,要知道屋子里两人可都是几百年的修行,要真说有些什么事儿也不足为奇,可怜夕霜十多岁的阅历怎么能比。
可夕霜一点不介意,双眼亮晶晶地盯着房门,看韩遂快步走出来开门。两人打了个照面,夕霜忍不住弯下腰来笑起来:“我猜到了,果然是这样。”
甘望梅瞪着眼前剑眉星目的俊朗青年,一时半会儿没把他和一直满脸虬髯的韩遂联系到一起,这人是谁!她试探着唤了一声韩前辈,其中迟疑让夕霜笑得更大声。
“可不许你笑了,这是答应好的事情,我是个守诺的人。”声音一出,果然是韩遂。甘望梅方才反应过来,韩遂答应苏盏茶要恢复到原来的相貌。中间经历了一长串的曲折,这会儿两人见了面,韩遂算是让苏盏茶如愿了。
可眼前这人看着不过二十多岁的模样,一下子从云端的德高望重,落到了眼前的嘴上无毛。甘望梅接着要的话,居然说不出口。
“怎么了?”韩遂知道两人这样赶过来必然是出了事儿,余家已经消耗殆尽,莫非是剩下的三家又出了岔子。离驭圃真是中了毒咒一样,这暗无天日的日子几时能到尽头。也难怪苏盏茶有些厌倦,方才同他说找个机会、寻个借口远远地离开这是非之地,再不要参与这些所谓修行者之间的尔虞我诈。
韩遂被苏盏茶说得有些心动,他在外游历多年自由散漫惯了,这是跟着夕霜过来一路抽丝剥茧,脚步不停,居然没完没了。他想念那些云淡风轻的日子,可曾经答应过夕霜的话不能违背,正处在两难之间。
“谢家主母秦云行带着小珍回谢家的途中失踪了,谢安在已经过来找人。这一路想必他没有少摸爬捆打,可一点线索没有。如今人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必须要把两人给找出来才行。”甘望梅不说,夕霜来说。夕话音一落,就听到苏盏茶在屋中发出咯咯笑声。
有人失踪的话题有这么好笑吗?
“小姑娘说这话我倒是信了,可寻人何必要通知我们?甘家家主手中可有最好的寻人道具,是不舍得拿出来用,还是不放心我们两个,生怕是我们带来的不安定元素,所以时不时要来窥视一眼方才安心。”苏盏茶这话虽然带着笑意,软刀子一样不客气的全冲着甘望梅而来,“小姑娘,傀儡镜可曾听说过吗?”
傀儡镜还能找人,夕霜真的一点没想到,甘望梅前头说了一半的话就是想告诉她,傀儡镜的用处有多大,这本事要用在刀刃上,这会儿真是用得着。
“甘家家主手中好好的宝器,大事不用,只专程用来窥视我的一举一动有多大的意思?家主若是对我不放心,将我遣散出门便是。我从不爱强求别人,只当感激收留之恩,随即远离。为什么家主不当面告知呢?”苏盏茶说话依旧是文绉绉的口气,没听出烟火味儿,可惜心下那些不满还是快要爆发了,用话语逼着甘望梅赶人。
夕霜偷偷看了韩遂两眼,这人脸上收拾干净了,连眉眼都变得愈发峰峦起伏,煞是好看。她一直知道韩遂的相貌不俗,可见到了真面目,不知为何多看一眼心跳就加快一分。她索性不敢正面平视,而是将目光错过。这人怎么长得这般俊朗,都说白衡齐生得英俊,可与韩遂一比。中间怕是还差了星辰之遥。
不曾想,这偷看的目光被韩遂捕捉个正着,他没有避开还对着夕霜挤了挤眼。夕霜一下子变得不好意思,她知道自己脸红了,可是害羞的心绪想藏都藏不住。她和韩遂自从相识以来一直坦荡磊落,今天这到底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