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也很美的,可她不要我们,自己离开了。”小珍的记忆中间缺了一段,她能记得最小的时候,在天秀镇开心的日子。也能记得,后来到了谢家被秦云行安心养大的日子、至于中间发生的那些惨烈的过程,她彻底想不起来了。
秦云行尝试着问过她,可还记得她爹到底是怎么死的?小珍说想不起来。秦云行甚至把当天捡到她时的所有细节都复述了一次,小珍依然茫茫然的看着她,说是只记得娘亲那天格外温柔拍着她,哄她入睡,再醒过来时,她人已经在街上遇到了正好来天秀镇办事的秦云行。
“我可以试试的。”韩遂有过帮夕霜解开体内封印的经历,他让小珍走到自己面前,用镜势将整个人晃了一晃,小珍体内被其他人种下的结印一览无遗。当初在夕霜身体里发现甘望竹种下的封印时,他还觉得很诧异,原来世间父母会做这样事情的,还不止这一遭。小珍的体内足足有三个封印之多,手法还都不一样。
韩遂看向秦云行,小珍在谢家十多年,不会他是第一个发现的人。秦云行答道:“我大致能猜出她体内有风云,可我没有办法解。我问过当家的,他说要是解开,小珍的性命堪忧。她竟然能好好活得像个普通人,我不想她有事。”
“如果封印随着她的一部分记忆解开,可能可以为我们找到答案,要不要尝试呢?”韩遂的手轻轻搭在小珍肩膀上,“你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到你,你先把知道的说出来。”
小珍的目光从他的手慢慢移开,落在地上的邱长吉身上:“刚才那个白白的胖子说,此人带来的活尸没了还能重新炼化,其实不然。他们两人本是父子炼化功法,同身而动。不知比随便配起来的两个修灵者要高明多少。他回去即便找到合适的将死之人,两人的灵力契合度也高,还是绝对达不到这样的效果。我爹当年说懂得这功法的人不超过两三,一个是他,一个是绝对不会出手修炼邪法的,另一个就说不好。”
“你的意思是说可以放他回去,他做不出妖了,对不对?”韩遂看出甘望梅的为难,身为一家之主考虑良多,还有其他未曾现身的人,又会怎么讨论这件事。幸好除了余家,其他三家都有人在此地,还算能说得清。
“他刚才被抓住的时候,黑气反噬,有一小部分留在他的身体里,让他以后的修炼会变得非常艰难,而且会时不时发作,他活着也是很痛苦。”小珍眼中没有怜悯,没有同情,她无辜被黑气缠绕住的时候,好像全身的血肉都要被对方硬生生吸走。那种恐惧感是做噩梦都无法想象的,她硬下心肠继续说完,“也就是说他活着会比死了更痛苦。”
韩遂看眼甘望梅,两人很快达成协议,放邱长吉走。不管他回去胡言乱语什么,这里有人证、物证,还怕他一张嘴不成。
“衡齐送邱家家主,送到门口。还是那句话,邱家脱离开离驭圃原本的纽带干系,以后要怎么做,怎么选择,邱家家主自行定夺,我们只是观望态度。”甘望梅眼见着邱长吉身上的绳索松开,他一时半会儿还爬不起来,眼中怨恨就更加浓郁,“你最好不要恨我,免得我一生气出手结果了你。”
邱长吉知道甘望梅不是说大话,平时他的功力在其之下,不要说现在。只是这小珍说的话让他心有余悸,他踏前一步,小珍连忙尖叫着躲到韩遂身后,韩遂的后背影笔直挺拔,她只看一眼心就会变得安定。
夕霜所站的角度,正好看到小珍做了个小动作,她嘴角弯了弯,假装没有发生。
“邱家家主还想临死一搏,抓个垫背的嘛!”韩遂冷笑了一声,这会儿就算邱长吉拼尽全力放手一搏,他也不会给其任何机会的,不要说伤人了,一棵花花草草都没有可能。
“我这个样子还能攻击谁,我就想问问她说以后时不时会发作痛苦。多久发作一次,又会痛到什么程度?”邱长吉知道某些禁忌功法都有反噬的效果,然而急于求成的人,从来都忽略了,一定要在失败的时候,才想起这些不该忽略的话。
“一开始是三五天,以后每次时间会越隔越短,你刚才加注在我身上的是多少痛苦,它反噬起来会加倍,每次加倍。”小珍一口气说完居然有些痛快。
邱长吉的脸色更加难看:“你是说痛苦,每次加倍。”他刚才有听到小珍被缠绕时发出的痛苦呼声,虽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想到每次发作都要翻倍,头皮一紧,“有没有破解之法?如果你有的话,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拿来给你交换,只请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