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辈,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你这话,倒是为难我了。”谢安在很清楚韩遂在说什么,他中毒回了谢家,拿了那样东西出来,本来是打算把树林里的妖物彻底解决。两全之策,谈何容易。
刚才静悄悄的街上,突然纷乱起来,很多脚步声,慌乱地跑来跑去。哪怕是待在屋中的几人也清楚听到哭喊声,还有大声的咒骂。
出什么事了?韩遂没有动,谢安在站起来,表示稍安勿动,他先去打探。
花三姐将身体慢慢蜷缩成团,缩在角落里一动不敢动。夕霜走过去,坐在她的身边。对着这个人,她是又气又恨。可这会儿,谁也能责怪她,生怕三姐心中最后的那根稻草被折断,整个人就要崩溃了。
“阿霜你猜,我把我爹的骨灰放到哪里了?”花三姐双手抱着膝盖,哑声问道。
“你自以为安全的地方。否则那些人来了,找不到东西,必然要泄愤。回头把花叔的骨灰撒的的到处都是,那可怎么办。”夕霜声音很温柔,“想想怎么找到你弟弟,没有快些你娘恢复原样吧。”
花三姐慢慢转过头来看着她:“我要是能一头碰死,就不操心了。可我必须守着我娘,我不能再失去她了。你看院中那棵树,我把我爹埋在那底下。就算是再心肠恶毒的人,也不能把死人怎么样。阿霜,我从来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连累了这么许多人,可我连我爹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夕霜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刚要安慰,谢安在转一圈听到消息,立刻回来。
天秀镇又出事了。树林的毒好像控制不住,蔓延到了水源,有人喝了环镇的溪水吸水。这会儿,毒发不行了,镇上唯一的大夫根本束手无策。
谢安在脸色凝重,他不过出去转了一圈,听说外面已经被毒倒三十多人。那毒,犹如瘟疫,正在扩散,没有对应之策,剩下的只有坐以待毙。
韩遂一双眼盯着眼前人。谢安在轻轻叹口气,他原以为,能不用上这东西是最好的,怕是两全之策做不到。
与整个天秀镇的人命相比,树林中那个垂死的妖物,一条性命实在太渺小。谁都不知道即使把皮囊还给了她它,它也未必再能活下去了。
两全相害择其轻,道理人人都懂,做起来实在不容易。
“你们留在这里,我们速去速回。”韩遂再次出手,花婶身上快要没有地方落手。谢安在说的对,一旦融合成功,花婶彻底回不来了。
夕霜站了起来,好似听到了什么,双腿不能控制的向前走。韩遂下意识地想要拉住她,她身心轻盈,已经跨出门去,径直走到花三姐指的那棵树。没有看树下,她扬起脸来看着树梢某一点,看的那么专注。
韩遂察觉到不对劲,把花婶放下,快步走到她身边:“怎么了?你发现什么?”
夕霜没有回头看他:“你说要来花家,我在想总有你的原因。可进来之后,没见人,没见异常,大概是你太沉着,我丝毫看不出,你情绪上有任何的变化。我知道你在找东西,一件非常重要的东西。”
花叔为了给花婶治病,取得这样逆天的东西,他多半要给家人留下后路。花三姐的话颠来倒去,不可不信又不可全信。其中有一句说的不错,花叔能力有限,要从这样的妖物手中剥了皮,完好无损的取回,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他的背后,另有黑手。
树梢枝桠繁茂,抬头向上,一看不到顶。韩遂单手撑在树干上,飞身上树。他再落地时,手中有个鸟窝,看起来最普通的那种,里面有三颗小小的蛋。
“你怎么看出来的?”韩遂一搭手,知道这绝对不是普通的鸟蛋,夕霜刚才随意一站,如何发现的?
“可能是它想吃了。”夕霜摸了摸发簪,指尖被萤光染成浅浅的绿色。“还这么小,不够你一口的,暂且放过吧。”萤光暴涨一下,很快收拢回去,竟是听懂了她的话。
她记得三姐说半夜起来见到花叔在拨弄的东西,就像是这个:“三姐,你来看,这是你见过的吗?”
花三姐哆嗦着出来,以为要见到什么吓人的,一看韩遂手中的鸟窝,转不过弯来:“这是我家院子树上的,我没见过,我从小不会爬树。”
“那你仔细看看,你爹曾经拿出来被你无意中见到的,和这个是一样的吗??夕霜把鸟窝用手捧到三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