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小姐父亲去世后,母亲也跟着撒手人寰。一家人瞬间就只剩下海小姐一人。
她简单安葬了父母,便去卢家找未婚夫卢铳。
卢铳却避而不见,只派了佣人出来说与她解除婚约,此后男婚女嫁再不相干。
海小姐惊怒之下,失魂落魄地离开卢家,一时间想不开差点寻了短见,却在半路上被人救下。救了她的正是想方设法将她老父亲从牢里弄出来的人。
海小姐面对对方的劝解坦言,自己现在还不时受到那小军官的骚扰,父母无依,海家流落它处的亲人,听闻也过得极其艰难。乱世之中她也不想前去投靠。待在这里,与其受辱不如一死了之。
对方便说有门路可以去海外,问海小姐愿不愿去试试看,能否绝路逢生。其实海小姐被海家教育得极好,虽然从前是不谙世事的千金小姐,却远比一般女孩子来得坚强果敢,父母受自己所累一起身亡也没能彻底压垮她。
反倒是被一心划清界限的未婚夫彻底冷了心,一时间抱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念头才要寻短见。
既然有活路在,谁又愿意真的去死呢。
于是,海小姐辗转登上客船,远渡重洋,一走就是几十年。
而如今,端坐在小院内,手握青瓷茶杯,轻言慢语诉说着往事的海小姐,平静得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乔语却听得唏嘘不已。别看海小姐轻描淡写间便说完了这么多事情,那几乎是她的一生。
老卢更是听得有些坐立难安,涨红了一张脸道:“就算卢铳是我家长辈,我也得说一声儿,他老人家这事儿做得太不地道!不是个爷们儿该做的!”
海小姐却一改之前的恬淡,正色道:“不许胡说!”
见他愕然,海小姐缓了语气又问:“你是他的……”
“算起来,该叫一声伯爷爷。”
海小姐点点头,“他是个很好的人。”说着她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又问:“他那一支,可有后人?”
老卢愣了下,用心地回忆了半天,摇了摇头。
“我们家里后来败得那么快,还是跟他有关系。也不知道他怎么得罪了一军阀,对卢家赶尽杀绝的……”
老卢说着突然觉得哪里不对。
海小姐的眼眶突然红了。
乔语和穆彦成突然就反应过来了,对视一眼,满心唏嘘。
老卢反应稍微慢了一点儿,却也是话没说完就回过味儿来了,“难道说……他当年避而不见……有别的原因?”
海小姐红着眼圈儿,过了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平稳下来,“我不知道。但是当我离开的时候,那个据说曾经被我父亲帮过的人,还塞了不少钱给我。当时我只是感激,等后来,却越来越觉得这事情有些不对。他只是监狱里一个小头目,,不该有那么多钱财才对。而且当时,他明明说,表面上是假装答应那军阀,等我父母养好身体,就让我进他府里去做小。实际上是想等他们身体好起来后逃去外地。只要逃出那个军阀的势力范围,就算安全了。可是等我父母突然去世,以他的能力又怎么能在那么短的时间里安排好去海外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