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听到这里,松了一口气。
刚才请安国公乃是她下意识地所为,说完后才察觉到了不对劲。
陛下还在这里呢,还没有昏迷呢,哪里轮得到她擅自做主。
若是其他人也就罢了,方休这个人可是不一样。
要是到时候陛下看见了方休,怒火上涌,结果变得更加的病重,那该如何是好?
好在陛下本就是请了方休的,这就好了。
淑妃松了一口气,赵昊忽然握住了自己父皇的手,怯生生地道:“父皇,你好受些了没有?”
众人恍惚,看向赵昊。
忽然意识到了,刚才小皇子一直没有离开啊!
如此说来,刚才的那些话岂不是都让小皇子听见了。
这里面只有刘成是注意到了赵昊的,但是他没有开口,因为他知道有些事情必须要面对。
陛下若是开颅之法没有成功,小皇子便要立刻接任,不管怎么说,让他提前有个心理准备,总归是一件好事情。
“父皇,你快些好起来,儿臣害怕......”
赵昊紧紧的握着楚皇的手,眼眶已经红了,看上去也是有些肿了,声音怯懦,和不久前的意气风发,指点江山,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楚皇抬眸看了自己的儿子一眼,看见他眼眸之中遮掩不住的担忧、茫然、悲伤还有恐惧,却是露出了笑容。
终究还是一个孩子啊......
楚皇费力的伸手,摸了摸赵昊的小脑袋,然后缓缓地开口:“不要怕,无论发生了何事,便记住你之前说的话,坚定你自己的想法,不要被他人影响,父皇便安心了。”
淑妃等人听见这话,表情都是发生了一些变化。
尤其是淑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
赵昊听见这话,却是忍不住的哭出了声,颤声道:“父......父皇......儿臣敢说这么多,敢想这么多,皆是因为父皇在儿臣的身边,儿臣知道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父皇您给儿臣撑腰。
可是您要是走了,儿臣该怎么办啊,儿臣,儿臣......”
说到这,泣不成声,然后又是道:“儿臣想您了,儿臣现在隔着几日才能看见父皇,今年都没怎么见着父皇,父皇您不能走,明明您还没有好好的陪过儿臣,儿臣......呜呜......”
说到这,悲从中来,真真正正的泣不成声了。
淑妃站在一旁,见到这一幕,也是忍不住的落泪。
扁池和刘成则是叹了口气。
此时此刻的楚皇陛下再也没有从前那般的稳重如泰山,小皇子也没有往常一般的意气风发。
两个人在这生命的紧要关头,没有其他的身份,虽是还喊着父皇,喊着儿臣,彼此之间却是彻彻底底的抛却了皇帝的身份,抛却了皇子的身份,有的只是一个父亲,一个儿子。
“哎......”
楚皇见到这一幕,也是克制不住内心的悲伤,眼眶顷刻间红了,看着赵昊,缓缓道:“人总归是要长大的,有些事情,只能一个人做,有些路,只能一个人走。
父皇自认这么多年来,所作所为对得起列祖列宗,对得起天下百姓,唯独你......父皇总是欠缺了些爱.......父皇希望你以后不要怪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