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户部侍郎此时此刻已经是哑口无言。
其他的人见到这一幕,也都明白事情发展的好像和他们预想的不太一样。
一个个的都是保持沉默,不敢发出半点儿声音。
片刻之后,那户部侍郎抬眸,咬牙道:“臣乃是户部侍郎,掌管天下钱粮,百姓是否疾苦,臣看文书,心里有数。”
“哈哈哈哈哈哈!”
楚皇听见这话,忍不住笑了。
笑得却是异常的愤怒,“孩子尚且知道尽信书,则不如无书,你一个堂堂的户部侍郎竟是不懂这个道理?
朕听你说话,只觉得可笑到了极致!
从今日起,这个户部侍郎你不要做了,给朕到中原道去,给方休打打下手吧!”
“这......”
众人听了,都是面面相觑。
要知道,户部侍郎那是什么位置,给新安伯打打下手又是什么位置。
别说是给新安伯打下手了,就是中原道节度使,跟户部侍郎相比,那也不可相提并论啊!
“陛下,臣......”
那户部侍郎也没有想到一向仁厚的陛下竟是如此的绝情,一时之间怔在原地,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楚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淡淡的道:“趁着朕还没有改主意,不要惹怒了朕!”
不要惹怒了朕......
这样的话,他们为陛下效忠了十几、二十年,还是第一次听到。
这一下子,整个朝堂彻底安静下来,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哪怕半点儿声音。
楚皇却是越想越怒,想到方休临行之前交给自己的那封信,站起身,环顾四周,声音冰冷。
“朕前段时间随新安伯离城,所见所闻真是让朕大开眼界啊!朕登基这么多年,没有一日不是辛勤劳累,不敢有半点儿放松,生怕祖宗交给朕的江山,嘱托给朕的基业,朕给毁了。
可是呢?
可朕还是把它给毁了!睁开你们的眼睛,看看吧,别说那中原道,就是这京畿之地,又有多少百姓疾苦,又有多少酒肉臭?
朕是痛心疾首啊!朕有罪于这片天,这片地,朕愧对祖宗,朕恨不得自己罢免了自己!
还有你们,你们各个冠冕堂皇的站在这里,你们怎么想的,你们怎么做的,真的当朕不清楚吗?
朕劝你们一句,都把自己的心肺翻出来晒一晒,洗一洗,拾掇拾掇,你们对的起朝廷,对得起祖宗,对得起朕,对得起着天下的百姓吗?
朕现在是越来越清楚了,朝廷的心腹之患不在外边,而在这朝廷里,就在这大殿之上,就在朕的骨肉皇子,就在你们这些文武大臣当中!”
这话是方休教给他的,却句句都是他的肺腑之言。
此时此刻,一股脑的说出来,可谓是觉得全身上下一阵轻松。
满殿的文武大臣却是露出愧疚之色,全都跪在了地上。
“臣等有罪,臣等有罪啊!”
君辱臣死......
楚皇的这番话被记载到史书上,满朝的文武大臣怕是要被骂上千万年。
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心有戚戚然,甚至有些人,准确的说是大部分人眼眶顿时都红了,不住的念叨着:“臣有罪,臣有罪......”
楚皇见到这一幕,也是叹了口气。
一向仁厚的他,本不忍心说这些话,可那户部侍郎的确是把他气到了。
这一幕,也是不忍再看,摆摆手,疲惫的道:“今日廷议便到此,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