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笑容落在两位御医,尤其是这刘博士的眼里,竟让他如临冰窟,全身上下都升起一股彻骨的凉意。
方休一边笑,一边看着他,问道:“先生可知道,学生除了不能为官,还患有其他顽疾?”
刘博士觉得莫名其妙,反问道:“何病?”
方休道:“脑疾,又称失心疯!”
寻常人患了失心疯,便疯疯癫癫,犹如狂犬,即便偶尔清醒时,也羞愧难当,恨不得藏在家里,一刻也不出现。
此子患了失心疯,倒彬彬有礼,翩若君子,谈起脑疾,竟颇有几分自傲之色。
实在......匪夷所思。
“刚好,老夫这针灸之法,也可医诊失心疯,多说无益,快来躺好,让老夫扎上一针,便什么都好了。”
刘博士显然没有意识到方休这话的另外一层含义,仍没有放弃的意思。
方休见此,只得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来人,关门,放小纯!”
方休猛地抬头,大吼了一声。
正堂外,十几个方府护卫闻声而动,如疯狗一般,冲了进来,二话不说,便将大门锁死。
一时之间,整个正堂暗了下来,只有几处窗户勉强透过一些阳光,让一切都蒙上一层阴影。
两位御医何时见过这个阵仗,一时竟被吓住,站在原地,不知该如何是好。
刘博士更是大惊失色,颤抖的手指向方休,语带恐慌道:“你,你要干什么!?”
方休并没有理会他,看向身边的白小纯,吩咐道:“将这两个老东西给本少爷绑起来,本少爷要亲自为他们施针!”
白小纯作为方休的忠实狗腿子,当初张文面前,都敢指鹿为马,指责其辱骂陛下,更何况是面对两个御医。
二话不说,大声应道:“是,少爷!”
说着,便露出狰狞的笑容,一步一步,缓缓走向两位御医。
其后,几名方府护卫面面相觑,犹豫了片刻,还是跟了上去。
不管了,天塌下来,还有少爷顶着,干!
“老,老夫乃太医署博士,你,你们怎可如此!”
“这,这成何体统,放手,快放手!”
任由两人哭天喊地,白小纯还是带着护卫将他们绑的严严实实。
方休走上前,看了一眼,不由赞叹。
小纯这绑人的手艺是越发娴熟了,不错,不错......
双手双脚均被麻绳绑住,刘博士早已没了刚才医术圣手的风采,灰白的头发披散开来,一双布满皱纹的眸子,死死盯着方休。
几乎从牙缝中挤出话,道:“小子,老,老夫乃是奉了圣命,你胆大包天,竟敢抗旨不尊,你,你......”
气到极致,想骂人。
却想起圣人的教导,当以德报怨,于是......只得憋在心里,一直到脸都红了,才忍不住骂道:“你粗鄙不堪,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