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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钢琴协奏曲_第43章(1 / 2)

秦海鸥转头望着他,愣住了。

自从决定要在柳阳的生日上演奏以来,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他知道这首曲子有很多种处理方式,这些都是他亲手试出来的,但这件事与他的焦虑感相比,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只要一想到他即将在众人面前进行演奏,他就紧张得无所适从,哪还有心情来想别的?

“我没想过……”他如实回答。

“那就想想。”谭硕道,“既然是过生日,那就不能弄得太伤感,但柳阳这人你也知道,你也不能弄得太活泼。具体的感觉我说不上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秦海鸥觉得他说得很对。柳阳是一个把日子过得很雅致的女人,待人温暖又细心,还很喜欢古典音乐,如果要用一首钢琴曲来给这样的一个人过生日,那么这首曲子就应该既符合生日的场合,又符合她的特点才对,反映到谭硕的曲子上,对音乐也应当作出相应的处理,这才是一件好礼物。

秦海鸥边想边点了点头:“我回去想想。幸亏你提醒我了,我之前都没有想到。”

他说着便把烟还给了谭硕,回到客栈的房间,躺在床上琢磨这事。在他目前比较满意的几个版本里面,倒是有一个版本基本符合要求,但秦海鸥觉得还可以对个别的细节进行一些调整,这样就更好了。

他把这事定下来,心里不知为何也踏实了许多,心想和谭硕聊天果然是管用的,也许明天一切都会顺利。

这天晚上,秦海鸥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第二天上午他也没去柳岸,只是待在客栈里逗狗,或是和珠珠谭硕等人聊天。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个钟头时,他回房间冲了个澡,按照习惯把自己穿戴整齐。他的心中一直将今天的演奏视作一次很重要的演出,因此在考虑穿着时下意识地就选了一件法式衬衫穿上,然后打开行李箱,把手伸进箱子的夹层摸索。

这个行李箱是他在外演出时常用的行李箱,箱子的夹层里塞着一些他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带着的小物件,即使箱中的衣物换了,夹层里的东西也不会更换。秦海鸥伸手摸了摸,摸出一个小盒子,随手撑开扫了一眼,里面是一副亮晶晶的钻石袖扣。这是他的经纪人为他买的,买回来的时候还曾调侃他说,要是出门在外丢了行李和钱包,至少还能用这副袖扣换张机票回家。秦海鸥没有贴身佩戴饰品的习惯,由于弹钢琴的缘故,也从来不戴手表,袖扣是他身上唯一的饰品,又因为佩戴的位置与他的手指很接近,所以他的经纪人对他的袖扣格外上心。不过眼下的这副袖扣不是秦海鸥要找的,他把盒子合上,接着往夹层里掏,很快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当年秦海崖用在商场挖到的第一桶金为自己的弟弟妹妹订做了礼物,而他为秦海鸥订做的就是一副袖扣。这副扣子左右两颗的形状都是一只正在飞翔的小小的海鸥,但它们的姿态却不对称,一只是顺风滑翔,一只是迎风展翅。秦海鸥非常喜爱这件礼物,演出时最常佩戴的也是这副扣子。因此,在这个重要的时刻,他把这副袖扣找出来,仔细戴好。他认为它们能给他带来幸运,仿佛大哥就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很有安全感。

他把袖扣戴好之后,又去拿自己的手帕。这手帕是他弹琴时擦手汗用的,手帕的一角被秦海贝缝了一个歪歪扭扭的“Q”在上面,旁边还有一坨难以形容的东西。据秦海贝自己说,那也是一只海鸥,但秦海鸥怀疑那么肥的鸟恐怕很难飞得起来。

他准备好这一切,便带着那份备用礼物下楼来找珠珠和谭硕。珠珠一见秦海鸥的模样就笑了,夸赞道:“小秦今天可真帅!”

谭硕道:“我比他帅多了,你怎么不夸夸我呢?”

珠珠道:“那可不一样。人家小秦是明星气质,穿什么都好看。你再怎么打扮也是灶台气质,只能卖卖米粉。”

两人说着便往客栈外面走。秦海鸥跟在他们身后,无论是珠珠的夸赞,还是谭硕的抱怨,他都没能听进耳朵里。

他已经开始感到紧张了。

第四十七章

三人来到柳岸时,咖啡店的门半掩着,已经挂出了歇业的牌子。

柳阳没有对店里进行特别的布置,只是将钢琴挪回了原来的位置,准备了一些点心和酒水,见众人陆续到了,便招呼大家随意坐。

秦海鸥一进店门,就看到了静静安放在角落里的钢琴。半年前,他第一次来到柳岸的时候,这台钢琴就摆放在与今天相同的位置。那时他厌恶它,却又忍不住靠近它,可当他真的靠近它,他却又无法弹奏它,最后只能落荒而逃。

当时的情景如今仍历历在目,他只看了一眼便想起了那种极其矛盾的感受与极度灰暗的心情。这半年来他一直不愿主动回忆那天发生的事,可是现在,同样的画面竟然再次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周遭的一切都从秦海鸥的感知中淡去了。这个世界仿佛只剩下了他和钢琴。他被一种强烈的情绪笼罩着,他说不清那是什么,似乎那就是紧张,又似乎更为复杂。他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混乱,此外的一切都显得异常地不真实。

柳阳问秦海鸥想喝什么,又让他去沙发上坐。秦海鸥点点头,转身走了过去,但他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在沙发上坐下来的,也不知道手里何时多了一杯饮料。他呆坐在那里,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如果有人和他说话,他就勉强应付一下,但他并不知道他们对他说了什么,也无意参与别人的谈话,他甚至对干扰他思绪的人产生出强烈的排斥,却又要克制自己,不能将这种感觉表现出来。

他低头望着自己的手,不敢抬起眼睛,因为只要他这么做,他就会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那台钢琴。这是他此刻唯一在意的东西,也是他一切情绪的源头。一想到接下来要做的事,他就想立刻跳起来逃开。可是他不能逃,他只能在焦虑中忍耐着,每一分钟都过得漫长而辛苦,心中如临大敌,手心和额头不停地冒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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