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写完,她细看了看,却不知该拿去给谁。
在这个时候给心瑶,反而有点不合时宜。
景玄若不出事,母亲若不提醒,她也想不到自己可以这样做,因此此时送出懿旨,就显得太过刻意、太过矫情。
要送去睿贤王府,却更是愧对江宜祖和龚璇玑。当初,景玄迎娶心瑶时,她就承诺了,要好好疼惜心瑶,哪怕自己受委屈,也断不会让心瑶受委屈,如今心瑶却被逼的废了自己的后位……她这做婆婆地有何颜面派两个宫女去送懿旨?
“来人,去宣召文武百官,伺候本宫更衣穿戴,本宫要换礼服,亲自率领百官去睿贤王府宣旨。本宫要代皇帝,把儿媳妇请回宫!”
怀渊帝自宫苑门外进来,正挡住要出门的宫女,摆手示意她们退下,然后穿过庭院,就立在巨大的樱花树下,抬头看树冠。
今年的樱花开得倒是格外好,花朵正艳,风起花舞,如诗如画。
拓跋荣敏穿戴好凤冠凤袍,急火火地一阵风似的出来,见一身五彩绣金纹龙袍的男子正立在樱花树下,不禁疑惑。
她上前嗔怒道,“你来做什么?”
“这样劳师动众,是让大家难堪!心瑶辞了这皇后之位,不就是为了避免百官难堪,才独自承担罪责吗?你这样执意去睿贤王府,让宜祖和璇玑如何担得起?”
“你说要怎么办?”
“朕也没有办法,但是,朕能看得出来,心瑶是厌烦了当一个什么都做不了的皇后,她在宫里过得不开心。”
拓跋荣敏哑然。“我也不开心,我也想离开,我倒是不敢如她这样任性……”她仰头看向树冠,“年轻就是好啊,可以为所欲为。”
怀渊帝摇头失笑,“你也可以为所欲为,谁敢拦住你呀!心瑶走了,这后位不知什么人能坐上去,你走了,这太后之位可无人敢抢。”
拓跋荣敏顿时怒火三丈,直接撞过他的肩,就厉声下令,“来人,召集百官,本宫去睿贤王府的大门外跪着去,一直跪到江宜祖答应让她的女儿回来做皇后为止!”
怀渊帝哭笑不得,“朕说错了什么话么?你竟如此胡闹?”
“太上皇刚说了,荣敏也是可以为所欲为的!荣敏现在就去为所欲为了,太上皇您请便!”拓跋荣敏朝他客气地俯首一拜,就一挥飞鸾凰袍,气势威严凶悍地迈出宫门。
龙玺派出了龙鳞阁的所有人,仍是没有寻到那黑巫的下落。
心瑶没有食不下咽,也没有悲痛欲绝,她和妙回自床沿前的桌旁,尝试解开人偶的法子,尝试到半夜,却还是没有判断出哪一根针才是绕魂针。
妙回困倦地支撑不住,“瑶儿,我眼睛都看不清了,先回去睡一个时辰,你也暂且歇息片刻。头脑混沌的境况下,越是容易出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