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诸看着他头上的戒疤,他看着冰面上的人影,两人视线未相对,却都落下泪来。
“我这徒儿识趣,大概是刻意避开,让我向你道声歉!”妙回说着,就双膝跪地,这才有勇气抬眼看他,“阿诸,是我错了……我负了你!”
夫诸顿时泪如雨下,他有些狼狈地深吸一口气,拉着袍袖按在脸上胡乱地擦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一缸冰,冻得这般结实,足足用了五日。”
夫诸伸手摸了摸他艳若少年的眉眼,“你还是一点没变,我们的关系,却如这一缸冰,冻结实了,也回不去了。”
妙回慌乱地忙抓住他的手,“我决定还俗,我们回得去……”
“你别……我可担不起!也不敢阻挠你救苦救难的大计。”
“过去都是我的不对,你放瑶儿回去,我踏实留下来陪你,景玄真的快疾疯了,你是看着他长大的,你忍心了?”
“哼哼……我有什么不忍心的?左右我培养他来,就是为折磨你那徒儿的,你不必放下你的病人,我也不稀罕,那丫头每天给我烧菜做饭,我过得好着呢!”夫诸倔强地狠狠说着,就侧身再不看他。
“不管你稀不稀罕,我都留下来,这些年我不断地救人,那病人也没少一个。”妙回疼惜地看着他,“这些年……我愧对你,请让我溜下来弥补你,你若愿意,可以陪我偶尔下山义诊,我们一起治病救人。”
夫诸不敢恭维地冷笑,“你和你那徒弟可真是一个鼻孔出气,话都是一模一样的。她说我留不住你,是因为你的善念和善心,可你对我何曾有半分良善,再说,我也不信你这些话!”
“你爱信不信吧!左右我是不走了,你杀我我也不走。”妙回帮他一起抬起水缸,“你和瑶儿这是要折腾什么呀?为何弄这么多缸的冰在庭院里?”
两人把水缸抬进冰窟里,夫诸又调整了一下水缸的位置,就从另一个水缸里拿出一串新鲜的葡萄给他吃。
“你哪儿来的葡萄?”
“自然是偷来的!”
妙回匪夷所思,“你竟然去偷东西?”他狐疑地将他从头看到脚,这人避世太多年,快忘记了凡尘中有些什么,岂会知道哪儿有葡萄。“你可别说是瑶儿叫你去偷的!”
“你可猜对了!”
妙回惊愕,也委实饿极,倒是葡萄冰得太凉,吃进口中都是刺着牙齿,倒也果真酸甜。
夫诸忙掀开另一个水缸,示意他过来看,妙回忙上前,就见水缸里处理好几条鱼,且大的小的都有,还有虾子。
“你还能抓到虾子?”
“这是我从集市上买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