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荣敏出去寝殿,见谢蒙和一众护卫都眼神微妙地看自己,她狠狠地剜过去一眼,“都绷紧了皮,谁敢出去嚼舌根子,本宫拔了他的舌头!”
谢蒙哭笑不得,忙道,“太后放心,今儿卑职等都没带耳朵出门,什么都没有听见。”
“哼!”拓跋荣敏仰着头,气呼呼地迈出大门,坐上肩辇,却又担心慕景玄哄不好那爱哭的太上皇。
那男子素来是优柔寡断的,大事从来都凭江宜祖安排,这天下若没有江宜祖师兄弟三人帮他守着,怕是早就被宁广辅夺走了。
“但愿景玄能哄好那个爱哭鬼。”
殿内,慕景玄给父亲递上帕子,“父皇,您和母后都是当祖父祖母的人了,竟还像孩子似地这样吵嚷打闹,将来您的孙儿知道自己的祖父能被祖母欺负哭了,怕是能笑得乳牙都掉了……”
慕怀渊顿时又哭又笑的,拿着怕他的帕子就狠狠地擤鼻涕,“行了,为父只是心里一时委屈,哭出来便好了。”
慕景玄还是端来温水伺候他擦了脸,这才说道,“儿臣知道,宁柔此人虽聪慧,却是谨小慎微的,也念着心瑶对她的恩情,老八被押在龙鳞阁的密牢中,也逃不出来。做这事的人,出入宫中自由,若非宫内居住多年的,便是内功轻功高强之人,所以,此事定与她们母子无关的。”
“你能这样说,朕很欣慰。”慕怀渊无奈地摇头叹息,“此事,朕就不插手了,不管凶手是谁,依着你母亲的意思,杀了便是,否则,朕也无法面对宜祖和心瑶。”
“是!”
“此事莫让心瑶知晓,你吩咐下去,叫他们闭紧了嘴。”
“是!”
慕景玄自太上皇寝宫出来,发现自己竟出了一身热汗。
他从此赶到收藏宫人身世簿的案牍库楼阁,就见龙玺正坐在庭院石桌旁翻看一本厚厚的册子,那自宫廊下用墨反印的字迹,就铺展在庭院里,偌大的一片黑墨上,那字是白色的,一笔一划,格外清晰。
慕景玄看着字,越看越觉得熟悉,却一时间又不敢笃定,注意到专注查看身世簿的龙玺起身要行礼,他抬手制止。
龙玺坐下来又继续翻看,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他额角上挂着汗珠,“陛下这是忙什么去了?大冷的天,竟还能出这么多汗?”
“爹娘掐架,劝架来着,颇费了一番心力。”
龙玺:“……”太后和太上皇掐架?谁赢了?掐得厉害吗?能把陛下掐出一身热汗来,也是厉害!
可惜,身为人臣这些话他都是不能问的。
注意到慕景玄看着字脸色愈发地不对,他忙道,“陛下是认识这笔迹?”
“见过,只是觉得熟悉。”慕景玄避开他的眼睛,“你继续查,我进去看一看。”
龙玺摇头长叹,却是已然累到眼睛酸痛,一笔一划的核对笔迹,实在比查案还难,同一个字还好查,但这凤女妖魅四个字,却是名字里都没有的。
不过,能叫堂堂皇帝陛下觉得熟悉的笔迹,恐怕不在这些宫人里面,反而那些天天呈递折子的王公大臣更有可疑。
他忙唤龙义上前来,“你把这笔迹再反印几张,拿去龙鳞阁,核对百官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