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不动声色地看他,分明看得出,他是因为宋梨胭的到来,草木皆兵了。
宋梨胭武功虽强,脾气也不冷不热地,却不是善于用毒之人。
下毒这种阴毒的招数,也有辱师门。
那女子喜欢慕景玄,暗恋慕景玄,她始终都心知肚明,但她相信,宋梨胭绝不会做有辱师门之事。
但是,慕景玄已然厌烦了宋梨胭,若是她为宋梨胭辩解,势必惹他不快。
她悻悻地叹了口气,揣测道,“景玄,你不要这样紧张,我可能是……吃撑了,加上闻到鱼腥味儿,所以,有点反胃!”
“反胃也好,中毒也罢,至少让军医把把脉!”
慕景玄直接将她安坐在桌旁的小板凳上,心瑶对上他咄咄逼人的鹰眸,还是乖乖地坐下来。
军医极是小心地,把一方手帕垫在她的手腕上,按住她的脉搏,一双眼睛却丝毫不敢在她绝美的脸上停留。
整个车厢也不由得静下来,慕景玄几乎是在屏住呼吸,想起心瑶这些时日以来,为他翻山越岭,为他随军赶路,心不由得阵阵地刺痛,手也禁不住按在她的肩膀上。
心瑶察觉到他的紧张,忙抬手按住他的手,安慰地拍了拍,半是玩笑地说道,“皇帝陛下,不要把你的紧张和弱点,暴露在人前。”
慕景玄自嘲失笑,温柔握住她的手,看着她云髻漆黑的发顶,心也变得柔软。他的紧张和弱点,就是她,除却她,前世今生,再没有谁让他这样揪心。
军医探了片刻,却咦了一声,然后是一副受惊的样子,而后,他又挪开位子,让给另一位军医探脉。
如此更换了四五位军医,且个个都是一副似惊还喜的神色。
心瑶心头恍恍惚惚,咬着唇窘迫地看慕景玄,不等军医们开口,她便已经从已然揣测到,自己可能有了身孕。
然而,想起母亲怀着那孪生胎儿在去往凌厥的路上孕吐的可怕情形,她不禁心有余悸。
刚才,那清蒸鱼尚且不算太腥的,往日,她爱极吃鱼,现在,却像是换了一只鼻子,嗅着什么味道都不太对,就连这满车的饭菜的香气,也总觉得夹杂着一股怪味儿。
慕景玄也自军医们压着声音欢喜商讨的情形隐约有所觉察,他看心瑶的眼神也变得愈发深幽明亮,如看一个无价之宝。他视线自上而下,还是感觉到她的落落寡欢和忧心。
见军医们商量妥当,他深吸一口气,也已经做好准备等着喜从天降。
“你们说吧,朕与皇后准备好了。”
军医的确已经商量妥当,且这皇嗣之事,需得格外严谨,因此,他们并非一个人简单的按脉一探便作罢,此事也不能一人随口宣布,于是他们整整齐齐地轰然跪地,“恭喜陛下,恭喜皇后娘娘,娘娘喜孕!”
一位御医补充道,“刚才卑职等细查可知,这允琪已然近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