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看拓跋荣敏,却见拓跋荣敏别开脸,避开了视线。
慕鸾这话也是说不通,苏漓央若真的想拉拢人心,绝不会怕被人拆穿。怀渊帝都对苏漓央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被发现,连那人一并收买便是,更何况淑妃又是孝顺善良的儿媳……
心瑶思前想后,谨慎地没有直言,她叫了安金禄进来,“苏漓央可启程去庵堂了?”
安金禄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看慕鸾又看拓跋荣敏。
慕鸾也疑惑地看心瑶,“心瑶,你要做什么呀?”
“我这个人,最不喜欢留着糊涂账!该算的,一定要算明白,三姐与其在此哭哭啼啼,不如找当事人做个了断。”
慕鸾哑口无言。
心瑶眸光清冷地扫向安金禄,“你不必隐瞒,本宫知道你是重情重义之人,旧主离开,功过都与你无关,你一定会打探她的事。”
安金禄被这番犀利的话呛得咳咳,“她刚走,马车应该已经出宫了。”
“备马!”
拓跋荣敏担心地看她,“心瑶,这件事你别插手,这不是你应该管的事。”
“母后,心瑶不想景玄心中有恨。心瑶放下仇怨,不追究苏漓央杀我之仇,就是期望他们祖孙还有和好的那一日。”
拓跋荣敏动容长叹一声,看着她突然就红了眼眶,“你这个傻孩子。”
“心瑶是傻过的,但这辈子绝不会犯傻。心瑶知道,可能不会再看到景玄开心快乐地坐在凤椅上,与他的老祖母有说有笑,但期望他不要沉于失望和难过。”心瑶拉住慕鸾的手,宽慰地对她笑了笑,“三皇姐为此难过近二十年,因无母亲疼爱,颠沛流离,心瑶岂能坐视不理?!”
拓跋荣敏没有阻止,送两人到宫门前,返回院中,仰头望着院中宏大的樱花树冠,石化一般,久久无法挪动脚步。
一旁宫女疑惑地上前,“主子为何一直看这树?”
“只是感动……”
“主子感动什么?这只是一株树而已啊!”
“若非这株樱花树,景玄怎么会娶到心瑶呢?他这辈子,有心瑶足够了。本宫最奢望便是一生一世一双人,本宫无这份福气,他们有也算尝了本宫的心愿。”
宫女听得眼眶也微红,“主子回殿内歇息吧,不要再伤神了。”
拓跋荣敏望着树冠,笑道,“本宫这是开心!是欢喜!”
宫女疑惑地看她,却见她眼角分明挂着泪珠。
单匹马拉着的青皮马车,离开皇宫,苏漓央不禁想起身为太后时,每次出宫时仪仗队护驾随行的情形,她掀开车帘,看到的却是晨光下稀疏的行人。
“虚妄……都是虚妄!”苏漓央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摸向一旁的箱子,“总算,不至于无颜面见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