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惊疑一凛,却见他脸色如常,全无病态,一袭月白丝袍,头上戴着碧青的小玉冠,就连脸色也红润地不像真人。
不对呀,这人明明应该病入膏肓,奄奄一息,怎么会……
张姝也清冷地笑道,“国公爷,机不可失!北月帝已经答应里应外合,一旦事成,太皇太后就安然无恙,昀修绝不会亏待你们苏家,届时封王拜相,岂不更好?”
苏漓安冷笑,“如今我哪儿还是什么国公爷?我家产都被慕景玄抄没了,我劝你们不必再打我们苏家的主意,我们苏家也没了银两帮你们母子。”
慕昀修适才明白,“国公爷不只是与子侄们被打了一顿,还被贬了?”
张姝忙又在这怆口上火上浇油,“国公爷,你们国公府可是富可敌国,自太皇太后当太后,多年来,你们敛财聚财,家大业大,就这样便宜了国库?”
心瑶这才明白,这母子俩为何选中了苏家——这两只卑鄙的狐狸,竟为了苏家的家产!
苏漓安听着张姝一番话,犹如割肉,面容也狰狞扭曲。
他抬手制止母子俩继续说下去,“就算没有我苏家的家产填充国库,慕景玄也不会缺军饷粮饷,他早就命人囤够粮草,只怕这会儿,他那兄弟苍狼已经帅兵入了北月境内。拓跋樽压根儿不是他的对手,我劝你们还是乖乖去服个软,说不定还有活路。”
“国公爷,若无胜算,我们也不会来找您。”慕昀修道,“不过,现在你已经没什么用,这茶楼,我也不会再来,国公爷好自为之吧!”
苏漓安反吃了瘪,悻悻冷笑,“也罢,你们好自为之。”
心瑶忙要躲,正不知该往哪儿躲避,后腰突然缠上一条手臂,然后她整个人被拥着带回了房内。
门板自身后无声关上,她肩膀被慕景玄牢牢按抵在门板上,想挪也挪不动半分。
听到门外的脚步声过去,她气结挡开他的手,嗔怒道,“明明是他们做坏事,怎么反像我们在偷东西?”
“你若去踹他们两脚,能解决什么事儿?上次,你不是提醒我,不要落人口舌么,你在这里与他们母子冲突,是杀,还是不杀?”
心瑶哑然。
慕景玄一低头额头抵在她的额头上,“再说,我也不愿你为他们母子生气动怒,更不希望他们见你!”
心瑶心头顿时暖融融的,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便踮起脚尖儿在他唇上轻吻一记。
慕景玄见她不再计较,命伙计抬浴桶进来。
两人沐浴过,在床榻上舒坦地躺下,心瑶看着陌生的红帐顶却无心睡眠。
“景玄,这件事,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处置?苏漓安既然拒绝了慕昀修,苏家这就不算谋反吧?”
慕景玄翻了个身面对着她,宠溺看着她忧虑的眼睛,“瑶儿,你怎么如此关心苏家?”
“祖母担心苏家被满门抄斩,李嬷嬷又说斩草除根,你刚到登基,严刑峻法也是必要,我怎么能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