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若莲之前对心瑶的所作所为可恶至极,本王碾碎张若莲的膝盖,毒瞎她的双眼,给她毁容,让她不定时地尝一尝当瞎子且腹痛如绞的滋味儿,也是对得起她了!”
慕景玄的声音,在黑暗中幽冷,仿佛在说,今夜星辰真亮一般轻巧。
心瑶怀疑地盯着他侧颜的轮廓,心头震惊又惶惑,脑仁里一遍一遍回响着他的话,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
张姝却从旁僵持不动,也不肯地上字条。
慕景玄又道,“那字条,张庶人你留着不过徒增烦扰罢了,父皇已然认定,你是被张若莲利用,拿了字条诬告本王!”
张姝迟疑片刻,只得递上字条。
怀渊帝愤怒已极之时,无意间将这字条丢在了地上,她趁着跪地磕头,把字条收在了袍袖中,没想到,竟被慕景玄清楚地看到。
慕景玄接过字条,就握在掌心,以一股真气,将字条毁尸灭迹。
他也懒得管马车走到了何处,当即下令,“停车,张庶人刚才磕破了头,有些头晕,不便乘车,让她自己走回太子府吧!”
“你……”张姝愤怒地斥道,“所以,慕景玄你根本就没想送我回去,只想要回字条?!”
慕景玄道,“张庶人,你诬告本王,本王没叫你跪在当街给本王赔罪,已然是手下留情!再不滚,本王灰再让你尝一尝遍体鳞伤是什么滋味儿。”
张姝恐惧地一颤,愤懑地忙逃下马车,却还是忍不住,对始终未发一眼的心瑶嚷道,“江心瑶,你以为你嫁了个良人么?你看清楚,他的狠毒藏得深沉,迟早有一天,有你受的。”
心瑶掀开车窗垂帘,“我亲自选得夫君,就是上天注定的缘分,我们会白头偕老,幸福美满!”
张姝怒火郁结在心头,却一时间悲从中来,忽然就不想回那座太子府。
江心瑶实在太聪明了,张若莲若被处死,倒是一件幸事,张若莲那样半死不活地活着,挂着一身肮脏血腥的罪名,便是她和昀修的奇耻大辱!
车厢里,心瑶搁在膝盖上的手,被一旁伸来的暖热的大手包裹,身子被他一条手臂环住,她依靠在他怀里,赫然想起,那日醉酒……
那日醉酒醒来,她脑子便有些不太利落,全然忘记了醉酒之后发生了什么事。
这会儿,嗅着他身上好闻的香气,便不由自主想起,那一日他横抱着她穿过花园,问她为何恶整文嫔,问她前世是如何死的……
张若莲这些伤,与她前世所承受的实在相仿至极,尤其从他的嘴巴里说出“报仇雪恨”,她更加笃信,他是相信了她醉酒之后的疯言疯语。
“景玄,你……你是不是知道了,我……我……我……”
慕景玄莞尔,在她额角轻吻,唇就挪到了她的耳畔,也把她的身子困锁在他与车厢之间。“爱妃,咱们老夫老妻了,你怎么还是这样?一紧张,竟结巴。”
心瑶顿时心慌意乱,忙抬手抵住他的胸膛,耳畔却还是他的呼吸,而这样忽明忽暗的黑暗,路上还有行人,车辕上还有车夫,车厢后还有护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