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小心翼翼地俯视着地面,怜悯地长长一叹。
“夫人,张奉仪被人打碎了膝盖,她脸上伤口深重,恐怕会留下疤痕,她眼睛也中了毒,这种毒间歇发作,一发作便刺痛眼球,她会痛不欲生,且一会儿能看到东西,一会儿又看不到……”
张姝一掌拍在椅子扶手上,震怒地咆哮道,“怎么会伤得如此之重?何人如此大胆?竟将她伤到这个地步?!”
郎中看着地面,尴尬唏嘘,忙背起药箱,挂在肩上,要告辞,见张姝在气头上,又没胆开口。
张姝起身就冲进内室,却见张若莲仰躺在床榻上,衣袍松散,眼睛上翻,浑身颤抖不止,却仍是只能咳嗽。
“大夫……大夫……你快进来看看,她这到底是怎么了?她为何不能说话?”
郎中忙道,“这倒不打紧,她不过是被人封住了哑穴,找一位懂武功的高手,研究一番,便能解开穴道了。”
“那你……”张姝这才看出,他背着药箱,一副随时要离开的样子。“大夫,你没给她包扎脸上,也没有给她纠正碎骨,这就要走么?!”
郎中战战兢兢,忙自怀中取出一张字条递上,“这是草民在太子府的大门之前,收到的一张字条,若是草民为张奉仪医治的话,恐怕阖家上下都要被屠杀。”
张姝愤懑地瞪他一眼,忙接过字条,一眼认出字字条上的字迹,她震惊地一凛,忙对管家命令,“快,去请与太子殿下交好的御医,务必保住若莲的性命,我现在入宫一趟!”
管家忙提醒道,“夫人,您忘了,自上次的事之后,皇上就不准您入宫。”
张姝这就派人去备马,急不可耐地敷衍道,“今日境况特殊,皇上定会主动见我!”
皇宫内,灯火辉煌,御书房更是灯光煞亮。
张姝在谢蒙的引领下,迈进御书房高高的门槛,正见心瑶有些困倦地单手撑着额角,正在腾龙长毯一侧的椅子上打盹儿。
“心瑶?你……你怎么在这儿?”
内殿,慕景玄听到动静,不放心地踱步出来,忙走到心瑶身边,警惕地看了眼张姝,“瑶儿怎在这里打盹儿,刚才我不是让你先回去么?”
心瑶忙抓住他的手,“我想和你多待会儿,想和你一起回家!”
慕景玄低头在她眉心轻吻,“傻丫头,在这里睡会着凉的。”
张姝望着两人亲密的一幕,又想到心瑶是自己期盼了多年的儿媳,顿时捏紧了手中的字条,“我要见皇上!”
怀渊帝和江宜祖正跟出来,怀渊帝不悦地嗔怒,“景玄,朕的话还没说完,你这就要逃么?封后祭祖乃是皇族大事,你若不帅兵护卫谁还能……”
话说到一半,他就忙收住话尾音,望向门槛前一身奢华锦袍的女子。
“张姝?你来做什么?朕可不曾宣召你入宫探望昀修。”
“皇上息怒,妾身不是为探望昀修而来,而是为若莲而来。”张姝细细说了一遍张若莲的伤情,忙又双手递上字条,“郎中在进太子府之前,收到了这张肃王殿下亲手写的字条,妾身之前身为皇后,曾看过多次肃王殿下亲手写的字,绝不会认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