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跟着江凌云和一众将军一圈一圈看下来,膳房、马厩、兵器库、药草房、议事堂……最后走得委实走不动了,她才坐上马车。
这次,不只是放了心,也愈加钦佩慕景玄的本事。
且不说满军营的将军皆是谦逊有礼言辞恳切,就连那些年少的小兵都是守规守距进退有度。
江凌云在她身边坐下来,略整袍服,笑道,“你的夫君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做好了,他出门在外全无后顾之忧,你也不必紧张兮兮的。”
方来策马随在车旁,听到江凌云的话,也忍不住啧啧赞叹,对慕景玄佩服地五体投地。
“主子果真有眼光,殿下从北月回来,迎娶主子,掌管军营,这才几日呀,竟让军营大变模样,等明年方来过了武试,也入军营历练一番,与殿下一样,为大周尽心尽力,做一番大事!”
“你从前不是不喜欢景玄么?今儿竟对他彻底改观了?”
“方来之前对殿下也是毕恭毕敬的呀,如今看到他的本事,是真心钦佩,也由衷觉得他是能配得上主子的人。”
心瑶摇头失笑,看向车窗外,叹道,“如今,我只忧心他的安危了,也不知他何时才能回来。”
江凌云道,“你们龙鳞阁紧盯天下风吹草动,怎么?竟打探不出他的境况?”
心瑶无奈地摇头叹息。
龙玺给她的密报字条上,正是说此事。
宁广辅是只修炼成精的老狐狸,异常狡猾,且精通用兵之道。
他带着那余孽兵分三路,专门避过龙鳞阁的暗人驻守的荒山野岭潜行。
龙鳞阁的人费了好一番功夫,才摸查到一点踪迹,说景玄已经杀了两队,那两队中却都没有宁广辅的尸体。
宁广辅如此做,是在故意消磨慕景玄的军队,从意志到身体,给他们双重折磨。
慕景玄帅兵自山谷追出去,在路上苦行这些时日,粮草早就用尽,衣裳鞋袜也未准备势必发臭,吃食饥渴交迫。
军队若再往南行,天气渐暖,雨季到来,更是苦不堪言。莫说寻常的兵难以支撑,就连石裂那样身强体壮内功深厚的,如此星夜兼程,恐怕也支撑不住。
若此次景玄无功而返,朝堂上定又波澜暗涌,那些被赶出军营却担着虚职的老将军们,恐怕就此信口开河,让景玄万劫不复。
心瑶忽然想起一个人,忙抓住兄长的手腕,“哥,你陪我去一趟太子府。”
“你去太子府做什么?”江凌云抵触地皱眉,“你不是说,龙玺昨晚教训了白煞么,慕昀修岂会让你再进太子府?江若莲成了张若莲之后,只怕愈加仇视咱们,你何必去讨这嫌?”
“哥哥糊涂,黑煞是和十殿下一起去追宁广辅的,现在十殿下和八殿下都回来了,黑煞却无影无踪,他必是被宁广辅收买了,宁广辅一路南行跑路,只怕黑煞埋伏在路上偷袭景玄……若是能找到黑煞,说不定就能寻到宁广辅的踪迹。”
“你这都是臆测,说不定,黑煞已经被宁广辅杀了!”
江凌云说完,见她神色不对,忙又道,“咱们可以先入宫探望十殿下和八殿下,旁敲侧击,问一问他们有没有见过黑煞。”
“好。”心瑶也正想入宫,一则给拓跋荣敏请安,二则且看一看那文嫔被打了一顿之后,是否会伺机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