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和尚一连唤了十几声“王妃娘娘”,见房内仍是无人应声,便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罪过罪过”,然后硬着头皮推开门。
房内却无人,桌椅干净,世外吹进的冷风,惊得桌上的小油灯火苗诡异跳跃……
“糟了!”小和尚惊慌地忙奔出门来,无奈之下,只得奔向师叔师伯们的房间。
心瑶已经到了方丈的房门前,心里仍是愤懑难平。
万国寺香火旺盛,如此出了一个鬼鬼祟祟不好好念经的和尚,实在应该好好管一管。
方丈的房中亮着灯,房门虚掩,里面说话的人,却不太对,苍老低哑的声音,心瑶听来,竟似曾相识。
“再不把江心瑶交出来,大师你的性命就难保了,你几十年的修为,也白费了!”
“老衲死不足惜……咳咳咳……”
方丈剧烈的咳嗽,似要把心肺咳出来,心瑶听得不忍,上前一脚,踹开了房门。
“我在这里,你们不要为难方丈大师!”
门里的人,被她的气势震惊,随即一柄长剑就架在了她的脖颈上。
心瑶这才发现,本就不算太宽敞的房内,竟挤满了人,而且,个个长刀长剑,魁梧健壮如熊,脸色呈现不寻常的病态的苍白——他们明显不是傀儡杀手,这脸色却分明是被毒控制的。
宁广辅与方丈相对而坐,方丈脸色暗红,脖子上青筋崩突,周身颤抖不止,明显是中了毒蛊。
心瑶见方丈按住胃部,赫然想起宁诗娴养得那只蛊,虽然那蛊终是到了宁诗娴的腹中,她清楚地记得那蛊引起的症状。
这东西,只有妙回师父才能解,眼下,万国寺也不一定有那种克制毒蛊的药草。
“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宁广辅就在品方丈平日饮的苦菜茶,他瞥了眼心瑶,笑道,“老夫就知道,心瑶郡主心善至极,岂会眼见着方丈禅师受痛呢!”
方丈忙道,“王妃娘娘别管老衲,快走……”
“大师,我既然进来了,就没想空着手离开。”心瑶挡开脖子上的剑刃,上前挨着宁广辅坐下来,也给自己斟了一盅茶,“宁广辅,你给方丈解药,我跟你走!”
宁广辅静眯着苍老的虎目,阴沉地将她从头看到脚,粗布袍服,头上戴着布帽,一张脸素净地无半点脂粉,肤若凝脂,眉目惊艳,唇红齿白,柔弱可怜,却偏偏如此胆大,竟与他宁广辅谈条件。
“解药,老夫自然会给,但是要如何给,且得听老夫的。”
“马上给方丈解药,否则……”心瑶直接从靴筒里拔出匕首,抵在自己的脖颈上,“你若得到我的尸体,我家夫君恐怕就不买账了,你的两个女儿宁柔和宁珞,你的孙女宁诗娴,可都在皇上的眼皮底下呢!”
宁广辅不怒反笑,看了眼她手上的匕首,不禁赞赏地笑了笑,“丫头,你的确有胆识,不过,我只要你的命没用,我还要你写下一封血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