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瑶注意到宫女手指被歪到的茶盅和热水烫着,她忙端过托盘,放在靖和王的桌子上,对宫女道,“先退下吧!”
宫女感激地看她一眼,忙俯首告退。
心瑶忙又耐心地扬起唇角,对靖和王道,“外公和舅舅们难得过来,就留在皇子府多住些时日吧!”
靖和王垂着眼皮,不敢恭维地冷笑,“本王可是被人威胁才来的,怎好在皇子府叨扰?”
心瑶被老爷子阴沉的口气刺疼了心,看着老爷子和神色冷漠的两位舅父,她适才想起,前世外公便鲜少来江府探望她,她的腿摔残之后,他们更是不能来过。
直到她嫁给慕昀修之后,他们才搬入京城,总借着探望她,来太子府攀附慕昀修,相助他争权夺势,也对她表现出前所未有的疼惜和宠怜。
今生她嫁不成太子,自然也就不会受这老爷子和两位舅父待见了。
慕景玄注意到她神色不对,忙环住她的肩。
心瑶当这父子三人是亲人,也一直盼着见他们,为给她一个完美的婚礼,他这才早早派人把他们父子三人接过来,没成想,竟……
“老爷子,今儿本皇子与您的外孙女大喜,这茶或许不及江南的茶香,却是您外孙女孝敬您老的。”
龚世逍倾身凑近他,阴沉地讽刺道,“殿下派人绑了小王的女儿给一个不珍惜她的男人,现在不会硬逼着小王强颜欢笑吧?!”
心瑶不可置信地看慕景玄,龚璇玑不是大师兄派人绑来交换师父的吗?怎么是他?
他这样做,无疑是与他的舅父拓跋樽为敌。如此斩断自己的退路,值得吗?
慕景玄泰然说道,“岳父深爱着岳母,岳母也坐在岳父身边好好的,本皇子并没有做任何伤害岳母之事,景玄所做的一切,只是为过去的错,弥补爱妃,让她有个温暖完整的家。”
“景玄……”心瑶百感交集。
慕景玄察见她神色焦灼,忙握住她的肩安慰地收了收力道,“来人,再给靖和王与世子们上茶,若他们不喝,将他们轰出泰仪殿,以藐皇族之罪严刑处置!”
心瑶忙抓住他的手腕,“夫君!”
慕景玄不禁怀疑自己听错,低头对上她温柔如水的眼睛,这才确定,她真的唤了她夫君。
“爱妃不必紧张,只要靖和王不自讨苦吃,为夫必不会为难他。”
“靖和王不想喝茶,就不要勉强他了。”心瑶侧首命令总管太监,“再备茶,我和殿下去给皇叔皇婶们敬茶。”
龚世逍轻蔑地讽笑,“江心瑶,本王不喝你的茶,是因为与你无甚瓜葛,所以喝不着,也不敢喝!”
心瑶对上他清冷锋利的眼神,喉咙莫名地哽了一下,“外公此话何意?心瑶不太明白。”
龚世逍:“自打小王的女儿离开江家,小王就与你无任何瓜葛。至于外孙女,小王只认北月公主拓跋柔萱。”
心瑶自嘲失笑,“如此说来,心瑶在外公心里,竟只是一个毫无瓜葛的陌生人?!”
龚璇玑在阶上担心地要站起来,江宜祖忙按住她的手,“爱妃不必紧张,相较于你在北月不肯认她的痛,这点口角不算什么。”
龚璇玑顿时涨红了脸,却不是在担心心瑶能否受得住,而是担心,父亲再这样闹下去,会被满门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