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昀修正在廊下,拿着一根竹签子,逗弄金笼里的鹦鹉。
他清冷瞥了眼大门那边,视线仍落回金笼的鹦鹉上,瞧着鹦鹉,就如瞧着心瑶一般,声音轻蔑地扬起,“你不必喊,本宫已经在此久候多时了!”
心瑶只听到他的声音,没有见到他的人。
廊前栽种了一排低矮的金丝楠木,正挡住了慕昀修和那鸟笼子。
慕昀修自树冠的缝隙间,可以看到大门和庭院里的动静,心瑶却看不到他的身影。
待走到廊前,心瑶朝着东边望过去,才看到他神色嘲讽地戳笼子里可怜的鹦鹉……
男子一身华贵的长袍,长身玉立,微笑时,仍像极一位气韵儒雅、与世无争的书生,身后却偏立着一黑一白两位鬼魅似地男子,因此,画面上去有些诡异,有些瘆人。
心瑶将三人看在眼睛里,愈觉那书生比那两位鬼魅似地男子,得更像索命阎罗。
那笼子里的鹦鹉,被尖锐的竹签子戳得扑棱棱地颤动翅膀,不住地嘶叫……
慕昀修却咯咯地笑,“看你这傻样儿,好好的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
心瑶望着那鹦鹉,冷斥,“慕昀修,你这是讥讽谁呢?!”
“当然是讥讽你,好好的订婚,你偏要闹着退婚、闹着私奔……”
他竹签子又戳在鹦鹉身上,那羽毛惊艳的小雀儿被戳得翅膀上血污斑驳。
“结果,绕来绕去,还不是要回到本宫身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慕昀修淡冷地捏着竹签瞥她一眼,不动声色地打量她一身黑甲黑袍,视线又淡扫了眼龙玺,只当龙玺是怀渊帝派给她的贴身护卫。
心瑶冷笑,“若时间退回去,我还会与你这种人渣退婚,还会与慕景玄私奔,还会折腾得你身败名裂,让你被皇上打得遍体鳞伤,不得不忍者生不如死的滋味儿,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做谋逆忤逆之事!”
龙玺自后抬手,落在她肩上,轻握了一下。“别冲动,没有必要在这种境况下触怒他!”
心瑶侧首看他一眼,只得沉下气。
慕昀修踱着步子迎上前,似笑非笑地瞥了眼龙玺,“这不是护卫么……”
心瑶懒得与他多聊,“我是来救……”
“听说,你见到了自己的生母?”慕昀修凑近她的脸儿,讽刺道,“真没想到,与十弟订婚的拓跋柔萱,就是璇玑夫人和拓跋樽的女儿——你同母异父的姊妹。”
心瑶:“那些事不是我的疮疤,你没有必要浪费时间。”
“老七也真是的,竟帮他舅父一直瞒着你,还有父皇……最最不应该拿着璇玑夫人与拓跋樽做交易……”
心瑶不耐烦地打断他,“我是来换太后、德妃和我祖母的。”
“放心,我会在我们的婚礼上放了她们。”慕昀修目光强硬地盯着她,“你应该明白,这也是你爹的意思。”
心瑶幽冷失笑,“我和你没有婚礼。”
“没有名分,怎好委屈你住下?”话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白煞,“去传话,砍下德妃一只手,派人端过来,给心瑶开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