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你打胜仗归来,皇上为你举行庆功宴,问你如何取胜,你说夜袭,且是在宵小之辈窃取东西的时辰。”
心瑶话说到这里,当时觥筹交错的情景浮现在眼前……
初打胜仗的他,全无年少男子的浮躁和轻狂,他目不斜视地对怀渊帝细说完战况,格外看了她一眼,深邃的眼神让她疑惑。那时,她还没有嫁给慕昀修。
“平日的宫宴我都不去,偏那回你在请柬上也写了我的名字……”
如今想来才明白,他是想与她分享初次凯旋的喜悦。
心瑶越想越觉甜蜜,只恨自己当时太迟钝,竟隔了生死才明白他隐藏的情愫。
不对,没有隔生死,他在呢——且就在小窗那边望着自己!
心瑶恍惚回过神来,惊觉这前世的话今生再论委实不对,忙站起身来,“你……你先忙,我……我去洗漱。”
慕景玄手上握着锤子,神思恍惚沉在她“前世”的一番话里,见她这就往外跑,忙开口叫住她。
“你穿成这样出去不方便,等我忙完,我去给你端水,顺便去三姐那边给你拿几套衣服过来。”
心瑶尴尬地低头看了看衣服,只得返回床沿,僵硬地坐下。
听着他锤子砸得钉子叮叮响,她忍不住心虚地又偷觑他一眼,就怕他问及前世,愈发紧张地手也不知该往哪儿放。
慕景玄把整个窗框钉好,擦了擦手上,提着木匠箱子放在橱柜旁,见她坐得有些僵,忍不住打趣地笑了笑。
“江心瑶,你刚说的前世,是梦里的事吧?”
梦里?心瑶恍惚想起她在花楼里说过的蠢话。
他在床前蹲下来,两手扶在她身体两侧的床沿上,“本宫其实挺累的……”
“累?和我在一起,你很累么?”
“我白天晚上的都往你梦里跑,还在你的梦里做那么多事,你说本宫累不累?”他眸光深幽地盯在她羞红的脸上,揣测着她梦境里发生的故事,唇角的笑,越来越深。
“如此说,你是……是挺累的。”心瑶暗囧。
“你这样总是梦到我,你还能分清楚,现在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么?”
“……现在就是在现实。”
“为何刚才你说到前世时,像是十分惦念着梦里的我?一副回味无穷的模样。”
“我……我没有……”真没想到,这他都看出来了。
心瑶心慌地眨了眨眼睛,这才有勇气看他灿亮如星的眼睛,“你……你这……该不会是在和自己吃醋吧?”
话出口,她又懊恼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如此问他,岂不是间接承认了自己在惦念梦里的他么?!她倒也不是惦念,是心疼和亏欠。
见他高大的身躯突然倾身向前,她恐慌地吞了口唾沫,忙往后挪了挪,眼前俊美的脸却笑颜邪魅,眸光愈加危险。
“在你的梦里,我还做过些什么?”
心瑶被这问题噎了一下,看他这满眼暧昧灼烫,该不会是以为,她在梦里与他……
她凤眸流转,迟疑了一下,就大胆地主动凑近他耳畔,“你娶了宁诗娴,还娶了你母妃的掌宫宫女吉娅,你平日与我形同陌路,见面也装作没见到。”
慕景玄如遭冷水淋头,满腔热火偃旗息鼓,“江心瑶,我是那样的人么?你就把我想象成这样的色胚?”
“我也想问一问你到底是怎样的人呢,可你从来不主动与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