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女子如此亲密地靠在拓跋樽怀里,对拓跋樽温柔的笑,说生儿子是福气,甚至自始至终一眼不曾看她……这番举动,分明在刻意与她江心瑶划清界限。
拓跋柔萱害她,慕景玄避讳不提,拓跋樽收养她为义女,太后贺毓刻意如此将她和这女子比较……
她江心瑶岂会不明白他们的计较,她岂是那样不识趣的人?!
心瑶咬着牙根,不动声色地抬手,迅速取下手腕上的羊脂玉手镯……
慕景玄察觉她的愤怒,不着痕迹地强硬抓住她的手腕。
心瑶扭动手腕避开他的碰触,不料,肩膀被人自后狠狠撞了一下,她狼狈地往前跌了一下,忙站稳,就见撞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拓跋柔萱。
拓跋柔萱亲昵地挽住龚璇玑的手臂,笑道,“江心瑶,忘了告诉你,玉贵妃是我的母妃!”
“是么?如此我倒要问一问,玉贵妃是如何教女儿的?!”心瑶沉声质问。
拓跋柔萱脸色微变。
龚璇玑视线落在心瑶奢华的紫色袍服上,有些疑惑她这番话的意思。
慕景玄忙劝道,“心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入宫再说……”
心瑶却憋不住怒火。“这一路上,拓跋柔萱千方百计要害死我,不惜调派边军装扮成马贼要杀我,枉顾北月与大周盟约,拿两国和平当儿戏,玉贵妃是否应该给心瑶一个交代?!”
拓跋柔萱颜面尽失,眼神也陡然变得怨毒,“该死的贱人!你非要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如此指责我么?”
慕景玄一掌打在她脸上,啪——刺耳的巨响,震得满场岑寂。
太后贺毓突兀地冷笑了一声,“这可热闹了,同母异父的姊妹俩,竟要打起来了。”
拓跋柔萱被打得歪在龚璇玑怀里,顿时眼中带泪地告状,“母妃,慕景玄他打我?他和江心瑶一起欺负我!”
龚璇玑疼惜忙护着拓跋柔萱在怀里,厉声呵斥,“太子你太过分,柔萱一个柔弱女儿家,如何经得住你这一巴掌?!”
慕景玄俯首道,“舅母明鉴,她伤心瑶在先,又如此当众辱骂心瑶,她不只该打,还该死,舅母这样袒护她,是害了她! ”
心瑶淡冷地讽笑,“太子殿下这一路也没少包庇她,也不肯对心瑶说半句真话,此刻又何必多管闲事?”
“心瑶……我们回去说!”慕景玄抓住她的手,“跟我去东宫。”
拓跋露从旁看不下去,更怕拓跋柔萱得势便对她和拓跋婵颐指气使。
她忙上前来对龚璇玑说道,“皇伯母有所不知,若不是心瑶救柔萱,她早就被那些真马贼活活打死!不信,你可以看一看她身上的鞭伤……她撺掇我和婵儿害心瑶,我们不依,她还骂我们吃里扒外。”
“柔萱?”龚璇玑质问地看自己的女儿,不敢相信,她真的能做出这些事。“离开北月之前,你懂事又乖巧,怎么不见了几个月,就变成这副样子?!”
拓跋柔萱撒娇地靠在她怀里,鼻音浓重地委屈解释,“母妃,人家不是故意的,人家是一时糊涂……”说话间,她眸色挑衅地看了眼心瑶。
心瑶看着她扭捏造作的举动,只觉得可笑。这番撒娇,分明也是炫耀自己有母亲可依。
贺毓却觉得这场热闹还不够看,威严地扬声斥责道,“柔萱你一时糊涂就可以如此胡闹么?”
“皇祖母……”拓跋柔萱顿时站立端正。
龚璇玑也如临大敌。
贺毓冷睨着她,威严地斥道,“景玄对哀家说了柔萱的荒唐事,她如此不认错,一句糊涂就想蒙混过去,委实过分,也着实让心瑶受委屈!”
龚璇玑忙拉着拓跋柔萱跪地俯首,“母后息怒!臣妾定悉心教导柔萱。”
“哀家的女儿——拓跋荣敏,在你女儿这般大的时候,远离父母,前往大周和亲,才换来今日的太平盛世,你的女儿竟枉顾荣敏的死活,调派边军为所欲为,可笑的是,无人惩处她便罢了,竟还有人袒护她如此胡闹!”
拓跋樽只觉脸上被打了几巴掌,他也忙朝太后单膝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