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北月国,也原该一切顺利的。”心瑶歪着脸,靠在他肩上,“拓跋柔萱这样闹,恐怕接下来咱们不会安生,她既然有了野心,定会千方百计阻止你当北月储君。”
慕景玄这才明白,她为何看清“私奔”的境况,竟还能如此沉静地应对柔萱的挑衅。
原来,她是希望他远离纷争,顺利在北月国当储君。
他略推开她,两手捧住她的脸,不悦地看进她眼底,正捕捉到她眼底地愧疚和黯然。
“不要胡思乱想,当不当储君对我来说一点都不重要,不管是谁阻挠,不过柔萱要做什么,我们都不会分开。”
心瑶鼻翼微酸,眼泪就冲到眼眶里。怕他担心,她眨了眨眼睛,忙又堆上笑,“你放心,我不会跟你分开!”
慕景玄这才放了心。“我去给你端饭菜来,你先喝药先用膳,先把伤养好。”
“嗯。”心瑶这才嗅到,他手上和袍袖上有一股油烟味儿。“今儿你又准备了什么新奇的菜。”
“早上护卫们抓了许多山鸡,表妹们喜欢吃烤的,我单独给我们俩做得山鸡炖松菇和米饭。”
心瑶着实饿了,顿时忍不住想象山鸡和松菇的味道,凤眸也灿然明亮起来。
“殿下的厨艺历练得这样厉害,回头潘师父恐怕要拜你为师。山鸡炖松菇这样的菜,我都不曾尝试过呢!潘师父说,做山里的野味,要趁着新鲜做出来才有味道,今次倒是赶上了。”
慕景玄看着她眼底闪烁的崇拜和欢喜,忍不住宠溺地低头在她唇上轻吻,又揉了揉她的发顶,“等着,我马上去端。”
心瑶满心期待地笑着目送他出去,就兀自挣扎着起身洗漱。
他这样忙碌,她委实不想再给他添麻烦。
如厕,洗漱,更换睡袍……一举一动伤口都疼得钻心,体内也似有烙铁在烫烧着,痛得她出了满身的冷汗。
她袍袖刚穿了一条,便僵在屏风后和缓体内的不适,却不经意间注意到,一位白衣胜雪的男子拉开窗子,无声进来。
隔着破败的竹编屏风,她从孔里警惕偷觑,看到男子垂如黑瀑的长发,溢彩莹莹的雪白袍服,还有那俊雅如仙的背影……这人好俊好眼熟呐!
男子察觉到她的目光,微一侧首,却没看那屏风,只是看了眼屏风下虫洞密集的地板——一双娇小的赤足,露在屏风下。
心瑶看到他的侧脸,却大惊失色地差点跌在地上。
“师父?”
“为师可吓着你了?”
“没……没有!”心瑶惶惶穿衣服,这一急,伤口更痛得离谱。
无绝从怀中取出一封信放在桌上,又眸色复杂地看着信迟疑……
江宜祖这信的内容太过“自作主张”,竟鼓励自己的女儿和慕景玄私定终身,白头偕老,一辈子不回大周……
北月的境况虽对于慕景玄来说一帆风顺,对于心瑶来说,却不太适宜。如若心瑶和慕景玄真的不回去,怀渊帝定不会放过他们,也不会放过江家,心瑶恐怕也会葬身于北月的勾心斗角中。
于是,一阵天人交战的纠结之后,他又迅速把信收了起来。
“瑶儿,慕景玄对你好么?”
“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