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麒麟抱着手,双眼微眯:“林伯父,你觉得我是一般人吗?”
林尧俞的身子微微一颤,看向魏麒麟的眼神都变了。
良久,林尧俞失神地坐在了椅子上。
虽然赵南星这段时间以来连连受挫,但是在朝廷中的声势依然不小,要是赵南星真狠下心来,要将自己撸掉,那还真不是自己能够阻挡的。
礼部在六部之中本就是最弱的,也是最不引起人注意的,要想和掌管吏部户部的赵南星对抗根本就不可能。
单单是一个户部,就有一百种办法断掉礼部所需要的银子,到那个时候,自己还不得乖乖的受其辖制吗?
林尧俞想了半天,看着这封信:“前些日子我听说,洪州知府令国权似乎就是你抓的吧,难道你真的要和赵南星过不去吗?”
说起令国权的事情,魏麒麟有些无奈。
他在想惩治令国权的时候,还真没有想太多,直到派人将令国权押回京城受审之后才了解,令国权竟然是赵南星的直系弟子!
令国权当年考上进士,主考官可正是赵南星!
这或许也是赵南星这段时间一直以来紧紧逼迫魏麒麟的原因!
“不是我要和他干上,而是这家伙所做之事处处和我干上!他手下的那些人,要么阳奉阴违,要么暗中阻拦,就没有几个是好人。你再看看我做的那些事情,有一件事情是坏事吗?但是为什么偏偏会和赵南星给干上,那就只能说明一点,这赵南星从头至尾就没有干过一件好事!”
魏麒麟说起这件事情,便觉得气愤,语调不自觉地便提高了。
林尧俞哑然一笑,觉得这才像是个十五六岁的小孩,该有的那种情绪。
“如果真照你这么一说,仔细想想,赵南星最近所做的那些事情,的确不像样子。不过,你所说的要我和你一起,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了。就算赵南星真要撸了我的官位,大不了我不做这个礼部尚书就是,我还乐得回家逍遥呢!”
林尧俞摇头晃脑,似乎陷入了对于那种逍遥生活的想象之中。
魏麒麟却笑得阴冷:“林伯父,真不知道是我年纪小还是你太天真,连我都明白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令国权奇怪的看着魏麒麟。
“您作为礼部尚书,手中握有不少机密,就算你不当礼部尚书,皇上的心中依然是尊敬您的。指不定到时候,还是会来向你询问一些事情。那么到了那个时候?你是拒绝呢?还是答应呢?你如果拒绝,那就是有负皇恩。但是如果你一旦答应的话,那岂不又是参与到朝政之中?往狠了说,万一在这其中你不小心得罪了某些人,到时候不说别人,锦绣,你保得住吗?况且那些人有什么手段你又不是不知道,万一你离开了礼部尚书的位置,到时候给你编撰一个千古的骂名,那么这林尧俞三个字,到了后世,将会代表着什么?你应该可以想象得到吧?”
“这……”
魏麒麟这些话句句诛心,每一句话都像刺一般刺进了林尧俞的心中。
就像魏麒麟所说的那样,一进入官场,特别是登临高位,就再也不可能回到过去。
虽然林尧俞不是很在乎吏部尚书的位置,但是他却在乎自己的名声!
说到底,林尧俞能够爬上吏部尚书的位置,心中就对于官位不可能没有一点上进之心。
只是因为不愿意参与到赵南星党争之中,就被他们用其他人给替换了,这说出去林尧俞怎么会甘心。
因此听了魏麒麟这番话之后,林尧俞的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