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李承乾。
李承乾就站在房门口,静静的看着他。
季节早已经是暮秋。
午间薄薄的阳光,此刻显得异常的刺眼。
周谨言拿出圣旨,冲李承乾摇了摇。
李承乾嘴角勾出一抹冷笑,“你是来送我的吗?”
周谨言道:“是来送你的,只是许久不见,再看故人,心里很是感慨。”
“你少惺惺作祟。整个长安在我看来,除了李泰,就属你最为奸猾。”
周谨言笑了,“多谢夸奖。没想到,我在你的眼中,原来这么可恨。”
“你和那李泰一样,让我恶心。”
周谨言耸耸肩,摊开圣旨道:“李承乾接旨!”
“是三尺白绫,还是一杯毒酒?”
李承乾淡淡道:“接旨就免了,直接来重点,我李承乾一并受着。”
边上的众女,现在看来应该是他的妻妾。
那面色雍容的女子,若是没错的话,应该是苏氏。
她从那边跑了过来,跪在周谨言的身边,不停的磕头。
李承乾面色淡淡,只是冷眼旁观。
“起来吧。”
周谨言道:“我可受不了你一跪,对了,陛下没有打算处死太子。”
“啊?是真的吗?”
苏氏瞬间怔住了,抬起头,目光呆呆的望着周谨言。
李承乾的妻子,年纪应该不是很大。
但周谨言看苏氏,却发现她苍老了很多,身上的雍容,本不该在她这个年纪出现。
所谓雍容,也是一种成熟和老态。
周谨言心里轻叹,冷宫难熬。
尤其还要面对喜怒无常的,随时觉得自己可能被处死的李承乾。
“是真的。”
周谨言看向也呆住的李承乾,淡淡道:“陛下为了救你,强行拖了这么久,你要知道,满朝文武都想杀你。随你一起造反的人,全都被杀了,一个没留。便是之前和你交好的杜荷,也受到你的牵连。”
李承乾噗通跪在地上,伏地大哭。
他忽然抬起头,急声道:“谁为新任太子?”
“暂时未立。”
“是李泰!”
李承乾面容扭曲,狠声道:“他若是为太子,我如何能活?”
周谨言道:“这一点,陛下也想到了,所以拼命的削他的声望。”
李承乾再次愣住,半晌道:“那父亲的意思是立李治为太子?”
李承乾为长孙皇后的第三子。
他和李泰不适合,自然落到了李治身上。
“嗯,但目前还没有定下,朝廷中支持魏王的人非常多,陛下又要救你,又要面对重重阻挠改立晋王为太子。”
李承乾整个人瞬间瘫倒在地。
周谨言摇摇头,把圣旨交给苏氏,“长安你们已经住不了了,陛下打算让你们去黔州。多备些需要的东西,路途遥远,好好保重。”
苏氏又惊又喜,见周谨言要走,忽然道:“周驸马,黔州到底有多远?”
周谨言皱眉道:“无论多远,这都是最好的结果。”
“不是,我夫君他近来身体不好,若是去那么远的地方,我怕他身子吃不消,你看能不能。”
“别说了。”
李承乾吼道:“去哪都一样,没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