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解开他手上的破窗帘,先用凉水洗去他伤口上的鲜血,然后把他按到床尾坐好,接着在顾星河说的那个抽屉里翻出了一只小药箱。
苏蔓坐在他身边,托起他割伤的那只手,细心的往伤口上撒上药粉。
顾星河疼的呲牙,但是没有叫停。
他很享受被苏蔓照顾的过程。
苏蔓轻轻的在伤口表面贴上纱布,然后用绷带一层一层的把伤口裹起来。
“这样应该不会发炎了。”苏蔓把绷带固定住,然后看了看他身上的衣服,“你衣服上都是血,换一件吧。”
顾星河摇头,“屋里没有多余的衣服。”
苏蔓从衣橱里拿出一件浴袍,“穿这个吧,你的衣服,我会用水洗干净血迹,然后拿到暖气片上晾干。”
顾星河眯眼,“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苏蔓看着他,“这四周都是雪,我一个人困在屋子里,特别的孤单,尤其是晚上,周围全是黑的,只有屋里是亮的,你不能理解那种恐怖感。”
顾星河有些愧疚,“抱歉,我不知道你晚上这么害怕。”
“你先换衣服吧。”苏蔓走出了卧室。
顾星河正用一只手艰难的脱去长衫,露出强壮的腹肌。
苏蔓二话不说,朝客厅里那件皮大衣走去。
她把口袋里的卫星电话拿了出来,按下一个按键。
瞬间,电话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声,吓得苏蔓直接把电话扔掉。
顾星河穿着浴袍,从卧室里缓步出来。
他蹲在她面前,拿起正在哔哔作响的卫星电话,把手指放在背面的指纹识别器上,警报声这才停止。
苏蔓呼吸急促,目光闪躲。
顾星河猛地托起她的下巴,凝视护着她的双眼,“原来是这样,留我下来,是冲这个来的,没有我的指纹开锁,是不能打电话的,姐姐,你失策了。”
顾星河把电话放进浴袍口袋,“我还以为你突然转性,真的关心起我来。陆裴常说你是个狡猾的小骗子,看来他没说错。”
他很失望的笑了笑,把脚下的外套踢走,然后走去泡咖啡。
苏蔓一直坐在地上,盯着他的浴袍口袋,她一定要联系上陆裴,她不能就这么放弃。
外面天色一下黑了,屋里的灯光都自动亮起。
苏蔓手里拿着一本书,坐在一张单人沙发里,顾星河坐在对面,他手上什么都没有,那双眼睛定在苏蔓身上,他在这个屋里待了很久,也看了苏蔓很久,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丁点的无聊。
仿佛看着苏蔓便是这个世上最有趣,最满足的事。
苏蔓怎么都躲不过他的目光,只能重新举起书,装作看书,挡住自己的脸,勉强隔开他的视线。
眼看越来越晚,苏蔓困了,她起身说:“我要去睡了。”
顾星河点点头,“我会睡沙发,不会去骚扰你的。”
这一点苏蔓倒不怀疑。
顾星河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强迫她,但他从来没有这么做,他说过,苏蔓不愿意,他便不会硬来,这话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这就是他和陆裴最大的不同之处。
陆裴势在必得的东西,他不会放过。
可顾星河,会靠毅力守住最后一道底线。
苏蔓钻进薄毯,把台灯关掉。
雪山上的夜晚不断的响着呼啸的风声。
苏蔓看了一眼床头的时间,已经凌晨三/点,她猛地起身,一步步来到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