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胜也算得上一名精英人物,手里经营着规模不小的企业,如今他的家族企业已经转交给亲戚打理,假如这事报道出去,他的企业招牌怕是要整个砸掉。
怪不得刚才他的亲戚们会那么的激动,一旦芮胜的名誉受损,那他留下来的企业也会跟着完蛋,这可是一笔不小的遗产,亲戚们为了保护这份遗产,自然是不想听到和芮胜有关的任何负面消息。
法官听完芮秋那番非人的遭遇后,不禁揉了揉眼角,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无法消化。
一个手无寸铁的小女孩,落入一个衣冠禽'兽手里,终日生不如死,甚至连养母都对她落井下石,和丈夫联手对她施加残害。
法官忍不住问,“为什么你当初不选择报警?”
芮秋沉默了几秒,“我担心被人笑话。”
“没人会笑话你的,这种事发生第一次的时候,你就该说出来。”就连检察官都没能憋住,违背规矩说了这么一句。
检察官的立场本应是全权替死者说话,可这一次,他没法全心全意的站在死者那一边。
照芮秋的描述,死者根本就不是受害者,而是施害者。
国仲良律师当即起身,说:“这就是芮秋的杀人动机,就这个案件来说,她并非是恶意杀人,也不是纯粹的暴力宣'泄,她是为了给童年那个弱小的自己报仇,她用自己的方式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但这种报仇方式是不正确的。”检察官驳斥。
国仲良平静的看着对方,“我没说芮秋的做法是正确的,但是,她这么做的危害有多大?无非是让这个世上少了两个人渣而已。定夺一个案件的恶劣性,不就是看这个犯人对社会造成了多大的危害吗?杀了两个畜'生,能有多大的危害?”
检察官皱起眉头,“国律师,我反对。你这话偏颇了,即使你想为犯人进行辩护,也不该用这种带有个人感情色彩的措词来进行辩护。”
“反对有效。”法官淡然的说了一句,“国律师,法庭不可以煽情,你要根据证据和案情有一说一,不能只顾着表达自己的情绪。”
国仲良说:“就算煽情我也要说,我首先是个人,其次才是律师,我为这件事感到愤怒,确实违背了律师的守则,我是不够敬业,但我对得起自己的良心。若不让我表达自己的内心,那我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案件的最终性质只能让法官阁下来进行定夺,芮秋只是说出自己的经历而已,希望法官阁下能够根据案情的特殊性来进行酌情处理。”
国仲良看向记者和旁听席的方向,“这世上每天都在发生各种各样的杀人案,有些案件确实十恶不赦,凶手死一百遍都不足以解恨,但有一些案件,是被逼无奈,外面到底还有多少个不敢开口的‘芮秋’?如果芮秋的开口毫无意义,如果她的倾诉不能改变什么,那么正义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反对!”检察官再次抗议,“国律师在说些毫无意义的发言,试图扯远话题,根本是在浪费庭审时间。”
“反对无效,辩护律师有权表达自己的观点。”法官对国仲良点点头,“你继续。”
国仲良接着往下说:“正义是什么?正义难道不应该倾听弱者的声音,难道不应该怜悯受害者的际遇吗?芮秋既是加害者,但她同时也是一个受害者,她杀害他人,理应接受惩罚,可她自身受害的那一部分呢?谁来替她声张?如果连法庭都不能为她讨回公道,那这世上还有哪个平台可以为她打抱不平?”
“我反对,国律师在毫无根据的煽动情绪。”检察官又一次提出抗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