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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穹浩瀚,三界无边。
这是一片宇宙战场,到处都是星海残骸,光雨朦胧,碎屑成海,非常的恐怖。
而在其中心,有一尊庞大的神体,如破灭的大星般凄惶,躯体支离破碎,裂痕密布。
但隐隐之间,一种至玄至奥的生命源能,就像是秩序链条一般,自时空狭缝中交炽而出,且缓缓修补着那一具神体的裂痕,异彩纷呈,神光闪烁。
那是无终邪神的本体,此时正如它所说,神体似有不坏金身。
就算中了楚云“天道十式”的第九剑,也都没有完全崩灭,甚至还在慢慢恢复过来。
“无限界神力?”
楚云定睛看去,神目闪耀,只见无终邪神的神体,似有一千万个以上的虚影层层叠叠,显得虚幻而神秘,生机仿佛无穷无尽。
这个时候,楚云方才想起,在自己化身残魂状态期间,那位神秘的时间老人,就曾经详尽地展示过无数个平行宇宙的开端、过程和结局。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
大千时空中,至少也有一千零一十五万个平行世界。
毕竟他自己,就是第一千零一十五万个楚云。
也是第一个,成功走到这一步的至高魔神。
而简单来说,眼下的无终邪神,背后是有一千多万个“平行分身”,在支撑着生命本源。
想要将其彻底诛灭,就一定要同时杀死,这一千多万个分身!
“真是可悲的生命。”忽然,楚云沉声开口,一双璀璨的神目,俯瞰着前方的不朽生命,如一尊至高剑神,在怜悯下界众生。
“可悲?”无终邪神一怔,原先张狂而傲然的倨傲之态,顿时风云色变。
它断然没想到,当楚云得知其无敌神力过后,率先表现出来的情绪,竟然并不是忌惮、畏惧或是害怕、沉重,而是一种藐视的可怜之意。
没有错,就是可怜。
“本尊不死不灭,永恒不朽,独傲时光长河,俯视无限宇宙,超出所有人世间,又有何可悲?”无终邪神肃然道,如星辰般的神目在发光。
“不仅是可悲,而且是可悲至极。”楚云冷言冷语,蔑视一尊不朽之神,“没错,你借助那与生俱来的天赋神力,可以接引平行宇宙的生命之力,一直延续着自己,哪怕化身为一具尸骸,也能通过长年累月的积累,再一次苟延残喘地活下去。”
“但,然后呢?”
说着,楚云话音一沉,透发出嘲讽之意,“然后,又变回孤独的个体,没有感情,没有羁绊,不知伤春悲秋为何物,不知人间沉浮为何物,不知宇宙变幻为何物,不知浩瀚星海为何物,待到时间的尽头,就再也无喜无悲了,与凡间的石头无异。”
“得永生,却得如此下场,这还不可悲?”
楚云的淡然轻语,让无终邪神神体抖动,耀眼神目发颤,就像被击中了心灵深处。
确实。
作为在时间狭缝中诞生的天然生命,它根本就没有性别,自然也没有亲人、感情乃至同伴,自一出生就立足于时光长河,高高在上,根本不需要这些。
唯一同等的存在,可能就只有那些平行宇宙的自身。
当然,身为每个宇宙唯一的一只时轮古兽,本身就是特殊的至高生命,自出生开始,就没有繁衍的能力,更像是一种大道的衍生。
它的追求,就只有永生,永生,再永生……
却不知道,这陷入了死循环,连它自己,也模糊了自身的存在意义。
“呵呵呵……”一阵沉默,无终邪神却是不屑一笑,从容道:“本尊早就说过,天道无情,大道无义!永恒不息,本就是众生的终极追求,而本尊自诞生开始,便是拥有了这种不朽能力,俯瞰九天十地!其它的一切一切,只不过是累赘而已。”
“楚云,本尊承认,论战力,是你更强大。”
“但时光漫漫,前路无穷,你终有腐朽的那一天,而吾,却永恒不朽!”
“可悲的生命,是你才对。”
言罢,无终邪神缓缓复苏,神目中射出万道仙光,那破碎的身体,宛若重组的星河大岳,将那些残肢断臂,给一一回收而去,很快就恢复原状。
与此同时,它神臂一展,大宇宙沸腾,再一次向楚云发起无限攻杀。
“轰轰轰——!”
顿时之间,玄黄旋转,乾坤倾覆,星海倒悬,四周尽是一片破灭景象,各种威能无尽的劫光,如陨石雨般杀向楚云,引得边荒崩坏!
不过楚云亦无惧。
他持剑傲立宇宙中,头发扬起,战袍猎猎,周身发出无量剑虹,比星海澎湃,比星辰璀璨,有一种直面宇宙溃灭的镇定。
“无终,你似乎忘记,我刚才斩出的一剑,只是针对你的第九剑。”
“没想到……还是得使出第十剑。”
说话之间,楚云没有动弹,只是缓缓持剑一划,那十方动乱,黑暗风暴,直接是回归寂灭,连时光都凝固下来,显化出万法不侵的神意。
“什么?”似乎意识到什么,无终邪神的目光顿时再变。
下一刹那。
就见楚云双手运剑,以他为中心,四面八方显化出一个又一个大道时轮,这赫然是时轮剑界的玄奥意象,但又有少许不同。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
时光凝滞,边荒沉寂,在这短短的一瞬间,在楚云附近,直接出现了无数个奥义时轮,足足有一千零一十五万个!
这让无终邪神,神体豁然一震,如遭九天雷殛,终于知道楚云想要干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