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更浓,繁星盈满天空,无数道星辉洒落而下,世间万物如披银辉。
迷雾氤氲的无垠之渊深不见底,那一座座山峰悬于虚空并缓缓移转轨迹、变幻方向,置身其中如坠幻象之境,不知觉间便已彻底迷失了方向,蓦然回首时更惊觉身后无路可返。
由赤松真君神将引路,我施法凌空而走紧随其后,不多时便深入了几分无垠之渊。
我恍惚中甚至有种奇怪错觉,我们虽然径直向前飞走,但却更像始终在原地踏步,而赤松真君对此却并没有丝毫表示,整个人完全笼罩在神甲之下的他,变得那样深邃而危险。
渐渐地;
我蓦然间醒悟过来,这赤松真君是在寻找着什么!
“尊者……”
“你的反应可真够慢的!”
赤松真君别有深意的目光看向我来,轻笑的话音更像是在暗示什么。
“不愧是为混元山屏大阵,一时不察,我倒是有些疏忽了。”
我双手合十,淡淡然道。
“是嘛?”
赤松真君又一声轻笑,缓缓收回了别有深意的目光。
随着我们的凌空行走,更随着叠嶂山峦的移动变幻,终于是让我们找到了所想找的东西——乃有一座奇异的双子峰就好似骆驼的驼峰般,分呈两侧而耸立挺拔,中间空出仅仅不过两三米的距离,远处看它就好似一线天般的山景,近处看它则仿佛是一条通往不知处的山道。
山脚下乃有十米见方的平整石台,而那里正盘膝端坐一个男人。
这男人披头散发、邋里邋遢,胡子长而凌乱,身穿一件极不合身的道袍,满是腌臜的污迹,隐约还能辨认出血浸染泥的污痕,左臂袖管空荡荡的迎风飘荡,些微单薄的身体看起来更是虚弱。
望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望着他的眉宇五官,霎那间我流露出了一抹失态惊容。
他所御之器,乃为七情钟;
他,正是陆乔木;
我愕然震惊的望着灵媒派清肃者陆乔木,丝毫没有想到他竟会在这里,更丝毫没有意料到他竟受了这样重的伤势。
“尊者,竟识得这阴门弟子么?”赤松真君笑问。
我强行压抑心中情绪,神情渐渐恢复平淡道:“并不识得,我只是震惊于无垠之渊竟会有未经超脱的世间修士存在!……他,莫非就是那位神君?”
“不是!”
“但说来可笑,这阴门弟子似也有世间神君的名号呢!”
赤松真君语气略带讥讽道。
我冷冷反问:“世间修士难道称不得神君之名吗?”
“哈哈哈哈……”
赤松真君爽朗而笑,笑声犹如雷音狂震,他淡漠道:“配吗!?”
简单俩字,却道尽了讥讽意。
诚然,想他赤松乃为凌霄宝殿守护神将,确实有着狂傲的资本,区区不得超脱的世间凡子又哪能入他的法眼?
我心中情绪更冷,暗自愤怒难平,你们自恃超脱又如何,但岂不知世间法不过出神入化?
双子峰前,乃有山屏为阵阻绝去路。
脸色苍白的陆乔木渐渐睁开眼睛,瞳孔清晰倒映出我与赤松真君的形神,他始终面无表情,更未流露出半分震惊情绪,就好像是对于下界天人的出现早已经司空见惯。
看情形……
陆乔木似乎是在职守此地,阻退来人。
但他是在为谁而守?所谓山中神君又究竟是谁?齐仲良和岳白曼又在哪里?
又是发生了什么,致使他变成了如今这副狼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