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逸轩倾身向他,脸色骤然变得阴沉,“我为何故意要让天冥拿到巫书?这个犯人,我甚至不知道他曾关押在此处。”
对面的男人不言语,漠然看着此刻凑得极近的脸。
他的模样看上去极其狰狞,尤其是在光影交错下。
夜非墨忽而讥笑,“我以为你今日来见我是为了解释你为何要这么做,看来你不是要来解释这些。既然如此,我也不必再在这里与你浪费时间了。”
他言罢,站起身来,欲要走,左逸轩慢悠悠地开了口。
“或许晚些你会想求着我,毕竟……”
夜非墨倏然转头,瞪着这个男人。
“你这是何意?”
然而,回应他的,也不过是左逸轩轻微地耸耸肩。
他眉头一皱,眼底的光锋利如刀,“左逸轩,你最好不是有事想不开,否则我会杀了你。”
他拂袖走远。
坐在原位的左逸轩单手支着下颚,轻轻咂舌:“死过一回的人还这么暴脾气,呵呵。”
瞧着他们一家人越是幸福,他就越是想打碎这样的幸福。
或许……这就是他永远得不到的东西。
云轻歌确实是救过他母亲,但那又如何?
他想要的东西,不是恩情就能够阻挡的。
……
夜非墨回到屋中,夜君羡蹬蹬蹬跑了过来一把抱住了他的大腿。
腿上突然多出的腿部挂件,让夜非墨收回了思绪。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正扒在他腿上的儿子,忽而有点想笑,“小羡,你在干什么?”
儿子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一张小脸上都盛着满满的期待,可爱到犯规。
他一时没忍住,伸手捏住了儿子的小脸蛋。
“父皇,儿臣担心你,你干什么捏我?”
小家伙控诉地从他的腿上跳了下来。
夜非墨说:“不用担心。”
“那个坏叔叔走了吗?”
夜非墨轻轻点头,但想到了什么,忽然抬起头看向门外。
所以,云轻歌当初帮左逸轩,简直是帮了个白眼狼。
左逸轩如今的皇位也有云轻歌出的一份力,左逸轩的母亲是云轻歌救治好的。
他从未见过有如此忘恩负义之人。
“父皇?”
“书看完了吗?”夜非墨回神,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小家伙摇摇头,但还是很清脆地开口:“我是担心父皇,所以没有看完。”
“哎,你们说什么?”阮芷玉突然出声。
原来刚刚在陪夜君羡看书时,她竟然睡着了,此刻睁开眼睛就瞧见他们父子两站在不远处不知道在议论些什么。
她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即便此刻站在面前的是夜非墨,她也是好不做作地打着呵欠,完全没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妥。
夜非墨道:“我既然已经回来了,阮大夫可以回去歇息了。”
“哦。”她倒是干脆,起身走了。
临到门口时,她转头看向夜非墨,“这西秦的陛下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吧?”
闻言,夜非墨冷冷地勾了勾唇角,不答。
左逸轩从头到尾说的都是奇怪的话,令他觉得可笑。
夜非墨懒得去说什么,但是阮芷玉得不到答案,也就不好再问了,转身走了。
此时此刻,夜君羡好奇地问道:“那个坏大叔跟你说什么了呀?”
“说了一些奇怪的话。”
奇怪的话?
小家伙歪着脑袋,一副听不懂的神情。
他默默地跑回位置上坐下,乖巧地把书打开刚刚看到的地方,继续看书。
夜非墨走到门口,风涯就在不远处。
风涯说:“我查到了夜无寐来了。”
来了……
“去了西秦皇宫?”他似是明了。
吕凰的死,对夜无寐来说绝对是重大打击,并且那日云轻歌听见夜无寐说了一句“左逸轩,是不是你”,就凭这一句话,夜无寐是不会放过左逸轩。
“可要跟着摄政王?毕竟我怕他会乱来……”青玄也出声。
摄政王还将吕凰的骨灰带在身上,无疑是不给自己留退路。
青玄就怕摄政王会突然想不开……
夜无寐本来就对权势不太感兴趣,再加上如今夜非墨已经回来了,他更加不会给自己留后路了。
“嗯,派人护着他,尤其是阻止他进宫。”
云轻歌尚且在空间里,恐怕不知道外面的事情。
他知道云轻歌一直很重视夜无寐,更何况……从某种角度来说,那也是自己的兄弟。
风涯:“我瞧着这事儿奇怪极了,左逸轩他到底想要什么啊?他难道是想要把世界弄得大乱?”
这算什么?
“不知他到底想要什么。”夜非墨拧着眉头,却依旧想不通事情的始末。
若是一直这么被动,实在不好。
他也不喜欢这样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