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不敢对视她的眼,云轻歌就觉得不爽快了,她干脆把他的脸摆正。
“干嘛不敢看我?你心虚?”
他阖上眸子,声音略显无力,“进入巫族之前,不要随意招惹他。”
语落,熟悉的女子香气猛然拂近。
他睁眸,眼前女子美艳的脸放大了无数倍。
只是此刻的他,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云轻歌看出他眼下的疲惫,他红瞳里倒影的都是压抑的痛楚。
她心疼了,抬起手盖在他的眼睛上。
“好了,你歇着吧,我陪着你,哪里也不去。”
虽然不知道这样歇息下,他能不能缓解痛苦。
男人薄唇微动,但是没声。
她忽然脱了鞋子,爬了上去,陪在他身侧,将他的头搁置在自己的肩膀上。
“我陪着你。”
笃定的四个字,好像是在告诉他,她的决心一般。
夜非墨笑了笑,却格外安心地阖上了眸子。
云轻歌本来也挺困,再加上抱着男人,她自己也有些困了,半倚在床头,脑袋一点一点的。
说是陪在男人身侧,却比男人先睡着了。
……
“母后,母后,母后?”
儿子的声音在耳边忽然放大,也将云轻歌惊醒了。
她坐起身来,第一件事看向手边,没有夜非墨的踪影了。
“师父说,他先行一步。是你说要跟他分开走的。”
云轻歌目光猛地顿在儿子的脸上,“那你为何不跟着他?”
“师父不要我跟着呀。”
“你!”云轻歌捏住儿子的小脸,心情骤然下沉。
他不让夜君羡跟着,她却觉得他是要走了……
小家伙被捏痛了脸蛋,疑惑不解地问:“母后,你怎么了啊?是师父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
“那师父他……”
“他离开时,身体有没有什么不妥?”
夜君羡拉扯了一下自己的衣角,然后慢慢摇头,“没有哦,师父还是好好的,眼睛也不红了。他说他已经习惯了,这种巫术,他也束手无策。”
云轻歌五指攥紧,捏住了被褥一角。
她一定会想到法子解决的,一定!肯定!
“行了,收拾一下出发吧。”
夜君羡看着母后的神情,轻轻眨了眨眼,然后退开两步,让母后起来穿鞋子。
母后心事很严重呢。
要是他能帮母后就好了。
可惜的是,母后的心事总是说他是个小孩儿,不懂。
……
他们一行人收拾了行李后便出发了。
云轻歌上了马车时,看向跟随在一侧骑马的男人。
这男人叫夜魔?
这名字怎么听怎么奇怪。
她凑到了窗边,忽然问:“这位夜公子,你跟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男人策马跟上她的马车。
这张脸,每次让云轻歌看见都有一种出戏的感觉。
盯着自己男人的脸,却明知道眼前这个不是自己的男人,这种诡异又无法报复的感觉,令她觉得憋屈。
他盯着她眼中的暗恼,笑了,“轻歌,你何时与我这么生份了?”
“我什么时候跟你很熟?”
“轻歌,你那黑衣蒙面的侍卫呢?”他问了一句,目光极快地在四周掠过。
“呵呵,他走了。而且,他也不是我的侍卫,他是我儿子的师父!”
男人装作恍悟之色,“哦,小羡的师父,可我实在不喜欢他,不如……解决了他?”
他眼中迸射出的危险寒芒,令人不寒而栗。
云轻歌想起昨晚上夜非墨说的,若在没有进入巫族之前,还是不要招惹这男人,她忍着心底的怒气,微笑说:“他已经走了,你也不用这么在意。”
忽然,下颚上多了手指。
男人的手指指尖冷得她浑身一颤。
她甚至怀疑,眼前这男人是不是人呢?这体温太不正常了。
“轻歌,我希望以后你的眼里心里只有我,而没有其他的男人。”
呕——
又开始说令人反胃的情话了。
云轻歌忍着胃部的不适,脸上笑容极其勉强,“你想到哪里去了?再说,你也不是我什么人,不是吗?”
“是吗?”他手指肆无忌惮地在她下颚上摩挲。
啪!
横空伸出一只小手,十分生气地把他手拍开。
“休想碰我母后!”夜君羡也从窗户处探个脑袋来,一脸怒气。
他负责盯着他家母后,绝对不能背叛他家师父。
他也负责盯着这个冒牌货,绝对不让他太靠近母后。
哼。
想做他后爹,没门!
被拍开手,夜魔皱眉,倒也不恼,反倒是笑了:“小羡,你怎么能对自己的父皇出言不逊?”
“父皇?你可不是我父皇,我父皇不是你。”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