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春季盎然之时。
“陛下,您可慢点。”吉祥在后面追着一名五岁小娃,追得呼哧呼哧的。
只是这小家伙实在天赋异禀,每次学武功都学得极快。
这不,不过学了一年的轻功,吉祥已经追不上他了。
夜君羡跑了老远,发现吉祥还慢吞吞地在后面,他停下脚步,生气地叉着腰。
“吉祥姐姐,你怎么这么慢,乌龟都比你快。”
吉祥:“……”她有点哭笑不得。
小陛下,您也不看看自己现在轻功有多了得。
她哼哧哼哧追上夜君羡,一低头就看见这孩子满额大汗,顿时无奈地取出锦帕替他擦拭额际的汗水。
“陛下,娘娘说了,您今日还要跟着摄政王学怎么批改奏折,可不能再贪玩了。”
夜君羡仰起小脑袋,然后又神秘兮兮地往四周扫了一眼,随即拉过吉祥小声问:“吉祥姐姐,朕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吉祥对上他故作神秘的模样,倒也真的好奇他到底想问什么,竟是蹲下.身来,等待着他提出问题。
夜君羡才小声问:“摄政王跟我母后是不是有不一样的关系?”
不一样的关系?
“什么叫不一样的关系?”吉祥都有些莫名了。
要说这什么关系都没有,她也知道这样的回答这孩子肯定是不会信的。
可是若是直言不讳地说出口,孩子心底肯定也会存在一定的排斥。
突然,夜君羡伸出小手拍了拍她的手背,“你老实回答朕,你放心,朕绝对不会跟母后胡说八道的。”
胡说八道……
吉祥嘴角狠抽,哭笑不得。
她真想揉乱这小破孩的头发,可是忌惮于这是当今皇上,手又弱弱地收了回来。
“你们在说什么?”
就在吉祥考虑着该给出怎样的回答时,云轻歌的声音已经轻轻飘了过来。
她一出声,吉祥和小家伙齐齐站直了身子,别说吉祥自己紧张,一旁的夜君羡也十分紧张。
云轻歌已经走近二人,瞧着两人站的笔直僵硬,扬了扬眉梢。
“怎么了?我一来怎么不说话了?”
“母后,嘿嘿,儿臣只是在跟吉祥姐姐讨论待会儿看奏折的问题。”
是吗?
云轻歌观察着儿子的模样,觉得这小家伙也真是有点意思。
他学东西极快,而且古灵精怪地厉害。此刻她如何会看不出这小子在装作深沉的模样。
她半眯起眸子,问了一句:“所以呢?你现在还不去找你皇叔?”
“唔,好哦。”
他说罢,伸出了自己的小手。
这意思很明显,让她牵手。
云轻歌忍不住翻白眼,“这么大个人了,还撒娇。”
“母后,儿臣没有撒娇,儿臣只是希望母后牵手手。”
阳光轻柔地洒在孩子的脸蛋上,这张酷似夜非墨的脸每每落在云轻歌的眼中,都会令她多了一抹惆怅。
明明是她怀胎十月把孩子生下来的,可是到头来这儿子越长大越不像她,反而像极了夜非墨。
失去丈夫的痛过去了五年,可她每次一瞧见儿子的这张脸,这种痛就无法掩饰下去。
忽然,衣角被孩子轻轻拉扯了一下。
云轻歌垂头。
“母后,你是不是又想起父皇,所以伤心了?”
孩子仰着小脸,纯粹地一派天真无邪。
“嗯,是啊。”她轻轻说了一句,还是主动把儿子的小手牵起往书房而去。
“小羡,虽然我知道你现在还年纪小,可现在整个国家的重担都在你的肩上。你也勿要觉得这不公平,毕竟现在你是一国之君。”
“我没有觉得不公平哦。”他边说边拍了拍自己的胸膛,“我会好好做一个负责任的皇帝哦。”
儿子认真的小模样实在可爱,云轻歌还是没忍住噗呲一声笑了。
如果是夜非墨在的话……
他们一家三口兴许就圆满了。
云轻歌牵着儿子去了夜无寐的书房。
“皇叔!”小家伙这人还没有跨进书房,就已经大叫了一声。
正在书房内看折子的夜无寐微微抬起头来,听见小破孩的声音,微微扬起眉头。
“今日你负责教导他。”云轻歌把孩子送到夜无寐的身侧,非常认真地说了一句。
夜无寐并不意外。
每日云轻歌必然会让这小破孩跟着他看奏折一两个时辰。
幸而,这孩子天赋异禀,很小就学会了认字。
偶有一些复杂晦涩的字不认识无所谓。
现在看折子基本上都让这孩子看懂了不少内容,这也足以说明孩子有足够能力去学习。
夜君羡站在夜无寐的身侧,门口的太监胡深机智地搬了椅子过来。
看着二人排排坐,云轻歌才略微放心了。
“小羡,你好好学,我先走了。”
“母后慢走。”夜君羡抬起小手挥了挥,一副巴不得云轻歌赶紧走的模样。
走到门口的云轻歌,立刻回头瞪了一眼这小不点。
“给我听话点,听见没?”她疾步过来,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说罢,便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