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道理,这男人应该等到她离开后才会出现。
看着她无所谓的模样,夜无寐眼底的墨色浓郁到再也化不开。
“你到底想怎样?你不知道南玄刚刚经过战乱,现在不适合你去,你若是死在外面,信不信本王休妻!”
收拾行李的手指微微停顿了一下。
吕凰略有些惊愕地看向他,转而笑了,“怎么,你这是担心我吗?”
夜无寐:“……”
“我去南玄若是死了,你就休妻的话,会被皇后娘娘骂死。你觉得,皇后娘娘以后还会理会你?”
夜无寐抿唇。
他当然知道,这丫头和云轻歌的关系极好,若是他在吕凰死后休妻,云轻歌指不定要跟自己绝交。
“吕凰,你到底是有何想不开的,非得要跟本王过不去?现在可好,轻歌让本王带你一同过去,真可笑,你这个拖油瓶,除了给本王闹事,还会干什么?”
听见他的话,吕凰的手指一根根蜷缩起来。
她没料到云轻歌竟然让他跟随一同去。
“用不着你。”
“圣旨已下。”
吕凰:“哦,那咱们就分开走好了。”
既然他这么讨厌自己,那就分开走好了。现在关系无法缓和的情况下,他们越在一块儿待着越会吵架,不如分开。
她说完这话,装作若无其事地低下头继续收拾行李。
只是,心底苦涩难过。
忽然,行李被人捉了去。
“你干什么?”
“吕凰,别跟本王使这种大小姐脾气。一起走便一起走,你若出事,本王还要被轻歌骂,按时跟本王离开。马车在门口候着!”
夜无寐说罢,把她行李一丢,转身走了。
吕凰抿唇,心底很是憋屈。
她明白,云轻歌这么下令,是想给他们之间制造机会。
奈何,这样的机会再如何制造,都不会有改变。
有些人,有些情,再强求,也没用。
她心底隐隐有了放弃的心思,心不在焉地把包袱收拾好,准备一个人偷偷溜走。
云轻歌说过派人护住她,肯定会护好她的。
……
夜无寐坐在马车里,手指敲着窗沿,一下又一下,已经十分不耐烦了。
“王妃呢?”
“王爷,属下将整个王府都翻遍了,根本没有王妃的下落。”
“她的行李呢?”夜无寐瞳眸一沉,猜测这女人可能是独自跑了。
呵。
这死丫头,就没想过在路上会遇到危险?
“王爷,咱们……”
“先派人去搜,看她在何方向,偷偷跟上。”
他不是自愿跟上这麻烦的蠢女人,也不过是担心云轻歌会担心。
他讨厌这女人还来不及,那女人趁早消失最好,以免每次都给他制造各种麻烦。
夜无寐的心底恨恨地想罢,把车窗重重放下。
马车外的人面面相觑,连话都不敢说。
……
吕凰在城门口看见了迎接她的侍卫们。
她微微抚了抚心口,“幸好你们来接我。”
不然她又要跟夜无寐那家伙呆一块儿,他们的矛盾只会越放越大,到时候……
她就不得不放弃了。
她不希望。
她的初吻可都献给了他!
……
“娘娘,吴王和吴王妃已经出府了呢。”
云轻歌正仔细替昏迷的夜非墨擦拭脸,听见这话,眯了眯眸。
“只是,二人是分开走的。”
“噗。”云轻歌差点没被这话给气死,“真亏我这么用心给他们制造机会。”
也不知道二人到底是有多大仇怨,非得闹成这样。
好歹也是夫妻一场,有什么坎儿是过不去的?
“娘娘……”
“没什么事,夜无寐会护好她的,这男人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云轻歌边说边继续擦拭男人的脸。
她也真的希望,这个男人能突然有一日醒来。
这样,也不必让遗诏公布于众。
“娘娘,太子殿下他非吵着,好像要您抱。”吉祥小心翼翼凑过来,已经被小孩儿磨得焦头烂额了。
她看着云轻歌,眼底带着些希冀。
云轻歌替夜非墨擦干净脸和脖子后,把布巾给了胡深,“罢了,不知道何时能醒来,把小羡抱给我吧。”
儿子被抱过来,放置在她的腿上,小家伙伸出小手指着床榻上的男人咿咿呀呀地叫着。
“父皇睡着了呢,小羡,你把父皇叫醒好不好?”
小家伙哪里听得懂,只是指着龙榻上的男人一直呀呀叫着。
云轻歌摸着儿子的脑袋,看着床榻上的男人,眼眶都湿润了。
原来巫术这东西,竟然还有双重的。
她是大夫,见惯了人的生死,后来开诊所也是因为不想在大医院看见那些生死相隔,太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