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阳,鲁阳。
张辽最近有些困惑,最近曹仁似乎有化攻为守的趋势,很少主动出击,反倒是在四周建设起坞堡,看样子,是有意长期跟他打消耗战的意思。
莫非其中有诈?
张辽最担心的就是曹仁跟荆州勾结,趁他在此与曹仁苦战之际,让荆州兵从后方袭掠南阳,所以张辽对于荆州方面的动向一直持警惕态度,更在新野一带遍布斥候、哨探,查看荆州军动向。
最近这段时间,荆州发生的事情张辽自然是知道的,刘表病故,刘琦在王府中被刘表夫人安排人射杀,而后刘备趁机夺权,这一连串的变化,不可谓不精彩,但如今孙策还在跟刘备争夺地盘,荆南方面关羽尝试渡江时差点被孙策干死在江中,按理说,无论怎样,如今的刘备根本没有余力来觊觎南阳才对。
但除此之外,张辽想不出曹仁为何突然转攻为守的理由。
“将军!”一名将领进来,对着张辽一礼。
“是文长啊。”看到来人,张辽微笑着颔首道,来人正是魏延。
在吕布离开之前,魏延刚刚步入军旅,做个军侯,这是南阳书院出来的弟子第一步,只是没等魏延建功立业,吕布选择了归附洛阳朝廷,同时还带走了不少旧部,这是吕布的意思,却也是陈默的意思,吕布在南阳的烙印太重,陈默要张辽这样的将帅之才为自己守南阳,却也不希望南阳留下太多吕布的烙印。
不是忌惮,而是吕布留下的烙印太多,南阳很难招揽士人,毕竟当初吕布效仿陈默并不全面,光是死在他部将手中的士人不知凡几,要治南阳,先得把这些引仇恨的人给挪开,这样南阳才能治理,否则衙署与地方豪绅相互仇视,除非继续如同吕布那般以强势手腕弹压为主,否则别想让南阳恢复昔日繁盛。
不过吕布带着大量的部将离开,也留下个问题,张辽身边无人可用,很长一段时间内,张辽都是事必躬亲,比在吕布手下时还累,后来提拔了不少南阳书院出来的弟子,才渐渐解脱。
而魏延,正是其中佼佼者,也是张辽很看好的一位将才,几次向朝廷推举,魏延也从军侯如今一路升至牙门将军,算是张辽如今的左膀右臂。
“坐!”张辽示意魏延入席,坐在自己下手之后,张辽方才询问道:“何事?”
“洛阳传来一封书信。”魏延将一卷封了火漆的竹笺递给张辽道:“是加急文书,末将不敢私看。”
“比以前懂些规矩了。”张辽笑道。
“主公如今在官渡与曹军决战,却不知此时朝廷发来的书信是否是矫诏?”魏延皱眉道。
“哪来那许多矫诏?以主公之能……”张辽说到最后,却是没再说下去,拆开火漆,打开竹简看起来,只是神色渐渐变得凝重起来。
“发生了何事?”魏延见张辽脸色不对,连忙询问道。
张辽叹了口气,将手中竹简递给魏延,站起身来皱眉寻思。
魏延连忙看向竹简,竹简上的内容并不多,是要张辽这边派一支精锐接管伊阙关,随后会着人奉上令牌,抵达伊阙关之后,若伊阙关守将愿意听令,可将其闲置,若对方不接令,可杀之。
落款……洛阳天牢!?
魏延茫然的看向张辽,什么时候,洛阳天牢有这权利了!?在魏延看来,这诏令根本就是个笑话,但张辽却神色凝重,让魏延察觉到事情并不像自己所想的那般简单,不由看向张辽,张了张嘴:“将军,这洛阳天牢……”
“主公出征之前,曾派亲信前来,主公不在洛阳时,若遇到天牢传来的军令,必须尊奉!”张辽沉声道。
魏延只感觉认知炸裂。
“文长!你可记得伊阙关守将是何人?”张辽扭头,看向魏延道。
“杨维,原是董卓部将,后来主公入关时投的主公。”魏延点点头道。
“立刻调集两千精锐,待令牌送到之日,立刻启程前往伊阙关,记住,先入关,而后去见那杨维,若那杨维愿意接令,交出伊阙关防务,可不予理会,但若那杨维胆敢反抗,立刻杀人夺关,记住,查清楚这段时间伊阙关发生了何事,报知于我。”张辽与杨维并不是太熟悉,虽然算起来,当年也算是袍泽,但相互之间交往不多,了解就更少了。
“喏!”魏延点点头,起身告辞离去,前去准备。
……
天色已暗,洛阳如同往日一般宁静、祥和,这是陈默多年努力换来的,尽管还无法与当年大乱前相比,但如今的洛阳,却更让人感觉舒适,身份的差距并不会像当初那般压抑的让人喘不上气来,坊市之间的热闹景象,青楼楚馆中的莺声燕语,为这座古老的城池增添了许多生机。
只是在这勃勃生机之下,渐渐涌起的暗流却又有几人能够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