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的殿下,你究竟什么时候才回来啊……”
齐靖安气势汹汹地走到宫门口,正好便有稀稀落落的雪花从天上飘洒了下来。他脚步一顿,想到去年冬天的这个时候,他刚和心上人一起凯旋回京,婚事也顺利地定下了,两人在京城里约会,甜甜蜜蜜的,那可真叫一个幸福。下意识地朝西北方望了一眼,却只看见满目萧瑟的冬景,齐靖安暗暗叹了一声,然后就钻进马车,回府去了。
在之后七八天的时间里,齐靖安一直称病不出,连朝会也不去了,就窝在家里跟太上皇一起看看戏、下下棋……
直到这一天,当第一封加急战报送达京城以后,就仿佛有一道蓄闸已久的洪水忽然爆发了一般,第二封、第三封……仅在大半天的时间里,就有十几封战报接连抵京,全是告急信、求救信、示警信:燕贼真的杀过来了!
因为消息传递的延迟性,所以事实上,当镇北侯逝世的消息还在传来京城的路上时,北燕人就已经发动了——他们果断分兵,留下一小部分兵力拼死拖住群龙无首的镇北大军,大部分兵力就直冲大魏京都而来了!
而且北燕人的行事风格远比大魏朝廷要雷厉风行得多了,只在近二十来天的时间里就行军过千里,按这速度,他们杀到京城也就是十天左右的事了!
“启奏陛下,燕贼来势甚急、一路之上几无停顿,只在冀州攻下一城以补充粮草,如今就快杀到濮阳府了……”
“陛下,我们必须早作打算啊!”
“陛下,京郊大营已紧急集结了,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该任命谁来统帅大军呢?”
勤政殿内,夏侯卓看着闹哄哄的群臣,听着一个个坏消息,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地看向沉默肃立的妹夫:靖安真是厉害啊,先前的预料完全应验了,那么现在大家伙儿究竟应该怎么办,还来问他做什么,问靖安就好了嘛!
可夏侯卓还未开口,一把焦躁而洪亮的声音就传入了所有人的耳朵里:“还能怎么办?北燕出动了五十万大军来袭京城啊,我们还能怎么办?!任由谁来当统帅都不可能力挽狂澜,只会把京郊的十余万将士白白赔出去!”
一时间,全场俱静。
说话之人正是国丈徐峄,他显得有些气急败坏,跳脚道:“为今之计,正该护送陛下尽早渡江南下,借大江之天险来渡此劫难,然后再集结南方的兵民之力反扑回来!”
“……!”
听徐峄这么一说,包括夏侯卓在内的一部分人,眼睛都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