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穷你还借五千给别人?”缪谦修瞪圆了眼睛。
单阳将余下的话咽了下去,直接揽住缪谦修,将额头抵在他的后腰上。
“我需要你。”
金元宝踮着脚偷偷靠近,抬头观望了好一会儿,趁着缪谦修没注意,后腿一蹬,两只前爪扒在人类的裤子上,探直身体,凑到单阳的手边嗅了嗅。啊啾——它抖了抖胡须,打了一个大喷嚏。
缪谦修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暗自傻笑了一会儿,忽然意识到自己的蠢样,赶紧收拾表情,试图将嘴角压下去。努力了一会儿,没能成功,于是他高高地扬起下巴,别开脸。
“那你求我。”
“求你。”
缪谦修心满意足,捏着单阳的衣袖将他的手臂拎开。“脏死了,都是油。”他嫌弃地说着。
单阳听话地松开手,举着双臂,认真地盯着缪谦修。
缪谦修清了清喉咙,说道:“欠债不还是一个很好的切入点。”
“可是就算他欠了我钱,也说明不了什么问题吧。”单阳不解道。
“欠钱是小事,但是以此为契机,他就不再完美了。相反的,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完美受害者,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单阳道:“成语用的不错,但请不要故作玄虚。”
缪谦修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来。
他的模样又骄傲又勾人。单阳一时没忍住,探起身子,趁其不备一把捏住缪谦修的脸颊,蹭了他一脸油。缪谦修的脸颊瞬间被辣红了。单阳哎呀一声,赶紧拉着他去洗脸台清洗。
两人洗漱好,把猫捞起来,双双躺到床上,继续探讨他们的大事。
现在对方要做的无非就是占领道德高地,以强烈的暗示来引导舆论。单阳是公众人物,相对于一个网络写手,大众对于他的行为更加苛责,也更容易转向讨伐他。单阳必须要表明自己是一个受害者,且是唯一一个受害者,同时他必须保证自己是完美受害者,才有可能在舆论战中脱身。
“不过,无论如何,只要大家关注到这一点,你的名誉都是有损的。”缪谦修没有说下去,但单阳明白他的未尽之意。
公众形象是艺人的生命。任何形式的流言,无论最终走向如何,只要一经传播,伤害便已形成。苦心经营数年,矜矜业业,不敢松懈。得来时是那样耗费心力,失去时却轻而易举。总归会让人不平衡。
单阳盯着天花板,沉默片刻,说道:“我并不觉得这是一种损失。这不是污点。其实,我从未想过自己可以全身而退。当我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想到,或是预料到,也许有一天,我会一无所有。”
也许从高峰坠落是人间惨事,很少有人能够从容应对。然而只要存在高峰,必定存在低谷。前行,就是下落。
缪谦修忽然握紧了单阳的手,那么使劲,像是用尽了全力。他侧过脸来,一瞬不瞬地盯着单阳看。
单阳也转头看向他。
“你别怕。”
“好,我不怕。”
一无所有,也无足挂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