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白正则的质问，他竟然喉咙里卡了一下，之前想说的话，也一下子被退回了嗓子眼里。
“好了，今天的事情就到这，关于你们两个的情况，我会亲自和沈家主说的，中午我还要去西南见几位老战友，就不再这里叨扰二位了，告辞。”
白正则的语气，无法听出他究竟是喜是怒。
说完这些话，便站起身，在白蒹葭的搀扶下，离开了房间。
十分钟后。
陈江才反应过来，自己该亲自去送客。
可是等他大步走向阳台，却发现楼下的红旗轿车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白正则走远了。
站在窗台沉吟了片刻，陈江转过身坐回了位置上，看着秦凡问道：“你和白蒹葭……”
“我们真没有……”秦凡苦笑道，“那天晚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你觉得我还有精力和她做那种事情？再说我跟白蒹葭总共也还没见过几次面，怎么可能就跟她去开房做那种事情？”
陈江狐疑地看了秦凡一眼，点点头，说道：“这么说来，白家这一次算是有备而来，势要和你们沈家联姻了。”
“联姻？不是有陈志光和白桃么？还找我干什么？”秦凡无语道。
“呵呵，陈志光就是你们沈氏集团的一个人事主管，他爸妈，就是我弟弟和弟妹，在陈家的地位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算不了什么，我们也一直都没有觉得，他和白桃之间的婚姻，跟联姻有半点关系，无非是想让他来打个前站，试探沈家在这方面的态度……”
“对了，我想起来了，最重要的原因，是那个时候，你还没有被你爸妈找回来。”
“啊？”秦凡微微一愣，也算是能解释的通了，毕竟白家这么大个家族，将二女儿嫁给陈志光这种在沈氏集团里，不咸不淡的家伙，着实有些委屈了。
“而现在你既然已经找到了，你爸又在上次家族宴会上，公开承认了你继承沈氏集团的身份，我估计不只是白家，现在有不少想要更进一步的家族，目光应该都打在你的身上。”陈江叹息道。
古人常说，一家有女百家求，但放在现代社会，只要你有背景有势力，还分什么男女呢？
“可是，白家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了，要论上层人脉，沈家绝对不如白家，即便如此，他为什么还要做出今天这种事情呢？”秦凡不解问道。
毕竟，再有钱的人，也无法和有权者比拟。
一个机要单位的办事员，能让所谓的亿万富翁乖乖地等在门口，陪着笑脸，更何况白家里出了这么多位大佬，沈家对他们来说，意义应该不大。
可谁知，在秦凡问完这句话之后，陈江笑了。
“如果在你刚毕业的时候，你爸妈没有找到你认亲，有人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拿到一千万的现金，另一个是去一个县区单位任个跑腿的小办事员，你会选择哪一个？”陈江笑着问道。
“一千万现金。”秦凡几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
“为什么？”
“缺钱啊。”秦凡无语说道，“一个办事员，一个月工资到手也就三几千块钱，一千万可相当于他几千个月，也就是两三百年的收入，买房买车，做生意，哪怕是买门面收租呢，也比上班强，不是么？”
“嗯。”陈江点点头，“那么当你在社会上遇见不公，或者当你发现你有很多着急的事情，比如被人打了，对方有关系，非但不追究对方的责任，反而把你抓进去判刑，你会怎么样？是愿意继续要这一千万，还是担任一个更高的职位，直接以雷霆之势，弄死他！”
“弄死他！”说到这里，秦凡忽然眼睛都红了。
当年在老家的时候，就是因为争块田埂，明明是自家的，爸妈和对方起冲突打架，被他们打断可三根肋骨，结果对方认识当地拍出所，非但那几个打人的一点事没有，还差点追究爸妈寻衅滋事的责任。
如果不是当时卖了几头还没有长成形的母猪，恐怕还不知道要在这里遭多罪！
所以秦凡当时就发誓，如果有朝一日权利在手，他一分不要，也要弄死这帮狗娘养的！
“这就是人性贪婪的进化历程。”
看着秦凡低沉的眼神，陈江笑了笑，说道：“当你一无所有的时候，你会想着拼命去搞钱，挣到钱，去过你想要的那种，衣食无忧，想买什么就买什么的生活；”
“但是当你真的有钱的时候，你会发现，金钱买不来权利所带来的地位和优越感，比如看病，上学，遇到生活中的不公……你就想拿钱换权；”
“可是当你手里又有权利的时候，你会很嫉妒那些有钱人的日子，明明他们的钱，是靠你挣来的，可是你只能过着最普通的生活，拿着固定的工资，看着他们在外面吃喝玩乐，所以你就会想以权谋钱；”
“所以，你现在能明白，白家，为什么到了今天这种位置，也要和你们沈家联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