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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2 / 2)

马背上各有一名青壮年男子,均身穿墨色行衣,腰悬佩剑,神色严峻。马蹄所至,扬起袅袅烟尘。

因匆匆一瞥,她没来得及逐一看清面目,暗自揣度又惹来一波寻宝者,但瞧这阵势与风度,不似乌合之众,反倒像是权贵的护卫。

看样子……大人物驾临长宁镇。

九匹马与秦家马车擦肩而过,为首者是名十七八岁的秀气少年。抵达镇外树林,他翻身下马,除下外披行衣,露出一身素净长袍。他让余人稍候,领其中二人向西步行。

打听到秦家所在,少年敲开东苑大门。秦家小厮见来者脸生,不住打量,听说来寻容公子,请他们在门外等待。

容非尚未从秦茉泼的冷水中缓过气,自觉颜面丢尽,正磨牙凿齿,听闻有人找他,气鼓鼓地下楼,步往大门方向。

“公子……您的手臂?”门外三人同时惊呼,目带焦灼。

容非一怔:“楚然,你怎么把东杨和西桐带来了?”

唤名“楚然”的少年,是容非的书僮;东杨西桐,则是容非的两名近卫。

容非此行隐蔽,连亲随也不让跟着,事前甚至没对任何人提起去向。孤山别院满院仆从断了他的音讯后急得抓狂,翘首盼他归来。

臂伤后,容非曾写信召楚然来伺候,不料楚然听说公子受伤,顺道把最亲近的八名护卫也带过来了。

容非哭笑不得,行迹泄露,一下子来了九人。

再三考量,他认为眼下暂无危险,只留下楚然,命其他人到镇外候命,无事不得现身。

随楚然来的二人领命而去,容非低声对楚然道:“在此,我的身份不可宣扬,你平日尽量少进出,尤其是长兴酒楼一带,免得被我三表哥一家瞧见。”

楚然对于自家公子行迹诡秘习以为常,却不理解他为何跑到一座小镇,还把自己弄伤了。

二人从小玩到大,名为主仆,感情则更似兄弟。

面对楚然旁敲侧击的打探,容非耳尖泛红,闭口不言。

无论如何,他绝不会让人知悉,堂堂家主,对一美艳姑娘动了念想,而那姑娘则执意不承认撩拨过他,还取笑他“心术不正”。

这一仗,先压下。秦姑娘,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作者有话要说:

容小非:她拒不承认撩拨过我!

秦小茉:他非要冤枉我撩死他!

作者:人员陆续到位,就等你们互撩了。

特别鸣谢两位赞助商:萌蛋蛋扔了1个地雷,言情扔了1个地雷,羊皮大福扔了1个火箭炮!么么啾~

第二十五章

树荫下,八仙花彩团锦簇,粉紫、浅蓝、水红、荼白……硕大的花球被青绿叶片映衬得柔媚可爱。廊前整片鸢尾开成紫雾,菖蒲粉艳动人,惹来小粉蝶飞舞追逐。

闲坐石桌边,容非没来由记起,上回在竹丛下画小稿时,曾窥见秦家姑娘于花丛间柔指纤纤,随手拈蝶。

那一幕无数次重现脑海,直至这一刻,他猛然惊觉——原来她螓首微垂、分花拂柳而至,也缓步踏入了他的心。

也许自始至终,无关父亲闭目前那“秦家老宅”四字,无关盘结据守他心底十八年的好奇与向往,无关她初遇时扑向他的骇人之举,单凭那惊鸿一瞥,他已缴械投降。

这些年,他拒绝五亲六眷的拉拢作媒,一则因那些如模子印出来闺秀们过于乏味,二则总疑心她们全是冲他的地位。而秦茉,既有远胜于她们的容貌,亦具备寻常闺阁女子所缺乏的飒爽之气,更重要的一点,她根本不知道他是谁,却待他很是看重。

容非呆然出神,手边天目茶渐凉,由楚然一声不吭换过,不多时,又凉了。

转目见楚然候立一侧,容非招手道:“你坐下,既对秦家人说是我表弟,哪有表弟傻呆呆站在旁边之理?”

楚然心下不服,他何曾傻呆呆的?“傻呆呆”的分明是公子。

“公子,”楚然再一次询问,“您这伤从何而来?是否该传府医到这儿为您疗伤?”

“首先,这‘公子’的称呼,得改;其次,伤已无大碍,不需劳师动众。”容非眉间恢复往日清隽。

“是。”

“对了,近日可有大事?”

“一切如旧,咱们供给柳家的红宝石已做成首饰,十日前送了几套过来。”

一提这事,容非烦闷之情顿生。秦茉头上佩戴的那一串,美其名曰从柳家铺子购置,实则是贺祁跟管事长辈讨的。那家伙表面光鲜,无奈父母管得严,手里哪来闲钱?

有了结论,容非想打人。

贺祁这臭小子,吃他的、用他的十多年……倒头来趁他不在家,要了他的东西来讨好他相中的姑娘!

楚然见容非突然满面怒容,摸不着头脑,又不敢多问。

容非念及一事,手指轻敲石桌,“楚然,你改日打听一下,贺老三因何并购秦家酒坊。”

“是,”楚然顿了顿,又道,“明威将军已接下六叔祖老太爷寿宴的帖子,怕是会带孟四小姐赴宴。”

该来的,还是会来。

烦人!他看上的姑娘对他说“绝无此意”,不待见的则三番五次、千里迢迢追寻他。

他连秦茉半夜被神秘中年男子追逐、与贺祁私相授受、接受越王以点心示好等等都既往不咎,她却气壮理直说对他无半分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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