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陆瞻的行为很反常,不知道还有没有给他留下影像,如果没有,贺如山基本上可以判定,现在的他是另外一个人。
“……白涧?”向吟歪头,“他不是被‘抹杀’了吗?”
“白涧存在了那么多年,他出现的时间甚至比陆瞻还要久,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被‘抹杀’。”
向吟绑的绳子有点紧,贺如山挣扎了几下都没有成功,他嘀嘀咕咕地说着话,“也不知道贺荀这小子喜欢你什么,要是他知道你有这么凶残的一面,估计会死了这条心。话说你和陆瞻一起长大,该不会也有两个人格吧?”
“闭嘴!”
向吟踹了椅子一脚,贺如山抬手投降,“行,我不说,不过姑奶奶,你找了十几分钟也没找到,能先给我松绑吗?”
他这副老骨头,经不起折腾。
向吟刚才也是怕他阻止,之前她去找贺如山,根本不需要这样磨破嘴皮。
贺如山说:“不是我不想告诉你,是他不想让你知道。”
尊重病人的隐私,是他的职责。
“是陆瞻还是白涧?”向吟只关心这个问题。
“他今晚应该会回来,这个问题你可以去问他。”贺如山松了松筋骨,低头去捡被向吟翻得乱七八糟的资料,他低声说,“其实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他’了。”
五年前白涧留下忠告,陆瞻又回来找他。
下达的命令并不是要“抹杀”白涧,尽管上次陆瞻是这么对向吟说的,他也的确这么做了,可有没有成功,只有他心里最清楚。
他存在的意义不一般,有欲望就会喂养他强大,何况陆瞻一直在逃避,认为只有白涧存在,向吟才会开心。
“……我曾经的确说过这句话。”向吟想了起来,“我说我希望这个世界上都是好人。”
可那会儿她只有五岁,陆瞻对她而言,也不是坏人。
“你可能不知道,陆承礼曾经把他送到孤儿院,就是因为他觉得他是恶魔。”这件事还是贺如山看了资料才知道。
有一天晚上陆瞻自己坐在镜子面前说话,嘲笑他是个怪物,把周围的东西都砸得稀碎,过了会儿才蹲下来,对他说别哭。
他在扮演叁个角色,陆承礼、他自己,还有小时候的他。
“那他想要你做什么呢?”向吟不理解,如果白涧一直存在,那陆瞻想做什么。
“融合。”贺如山只能告诉她这些,“他想要掌控这两个人格,合而为一,和你过正常人的生活。”
“视频资料我不能给你看。”他手里有之前和陆瞻对话的录像,但贺如山不能给她,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心爱的人,看到他丑陋的那一面。
人格交迭出现的画面太过狰狞,陆瞻有的时候会拿枪指着自己,一只眼睛明明在笑,另外一只却在流泪。
“但你可以看这个,之前你找我的时候,我本来该给你的,但当时我怕你看了会难过,之后……”他顿了顿,耸肩,“他的确做到了,所以我想,可能也就没有那个必要。”
贺如山给她的稿纸是陆瞻五年前写的,那时他的状态应该很不稳定,密密麻麻的纸张上只有一句话,一直在重复。
字迹虽然潦草扭曲,但她认出来了。
「回到向吟身边。」
这六个字,他写了十几张纸。
回来的人或许不是真正的陆瞻,但他好像和陆瞻一样,都在异常固执地,执行这一个指令。
所以……你为什么要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