梧桐叶子迎风抚动,摇晃的光斑拂过陆良生肩头,听到那一声‘师父’抬起脸,看到面前拱手半跪的宇文拓,笑着点头。
“起来吧,自己去里面抬张椅子出来。”
“师父,不用了,弟子就站着说。”
宇文拓起身放下手,打量已经许久未见的师父,一头白发银须,饶是面冷,微微有些动容,轻声道:“师父,你的模样......怎会变成这样......”
自己这个徒弟什么样,陆良生很清楚,自从陆元死后,便深居简出,怕自己一生神力,惹来麻烦给他添乱,但同门之间一有事,绝对会站出来挡在前面。
“没事,只是换一个容貌、心态,或许看待世间的一切,就会有不同的看法。”
这话自然是说笑的,陆良生说笑一句,心念一动,不远敞开的门厅,一张椅子飞出,稳稳落在旁边。
宇文拓拱起手:“谢师父赐座。”便掀了掀袍摆,在旁边落座,知道这是师父不让他多问,后面也就不多说下去,自己也是感受到师父回来,匆忙赶来拜访,一时间找不到话题,不知道说点什么。
“师父,你这是哪里回来?”
过得片刻,宇文拓先问起之前的事,那边陆良生拂袖幻出两杯袅绕热气的茶水,放了过去,笑道:
“跟魔家四将打了一架,从极西之地回来,又在栖霞山待了些时日。”
经历简约的跟这个徒弟说了一遍,随后顿了顿,陆良生闻着淡淡茶香,抿了一口:“回来的时候.....去太原看望元凤? 他很好? 没了法力,反而更能专注心中念想? 这是好事? 离开太原,他一直送了几里路。”
“唉? 元凤也是命苦。”
宇文拓与屈元凤自小就一同拜在栖霞山学道,又一起回到京城? 同一屋檐下居住几年? 关系上,要比同样是师兄弟的李随安要亲近,不过既然听到他在太原安好,心里也放心了。
之后? 师徒两人坐在梧桐下说了一阵话? 陆良生也问了些这几年朝中发生的事,宇文拓也不隐瞒,从陆良生出海后一直说到近日。
“陛下雄才大略,运河一事,也将征召的青壮安排的妥善? 让不少人得惠,就是引起一些世家大族不满? 因由是农田没人给他们耕种,好几次都闹到朝堂上来了.....陛下为此发了不小的火气? 这不,宇文少卿办了一个天下第一的比武? 想给陛下解解闷? 明日一早就开始? 说是要选出一个天下第一的大将军来。”
陆良生端着茶杯微微蹙眉,忽然笑起来,摇摇头。
“这怕是那宇文化及给他儿子铺路吧,什么天下第一,说到底还是给宇文成都安一个头衔,将来好独领一军,嗯......那个宇文成都,为师见过,武艺不比当年的左千卫差,只是少了敢搏命的血勇。”
宇文拓也跟着笑起来。
“师父说的是,说起来,那宇文父子俩,与弟子还是亲戚,宇文成都见到弟子也要叫声二叔.....辈分比他大。”
话语停了一下,他笑容不减,取过幻出的茶壶,给师父斟上一点茶水。
“师父,那比武,弟子还被邀去坐镇,也正如师父所说,怕真有能耐的,将天下第一给夺走,就在明日,到时师父不妨也来看看热闹,修道苦闷,看看这些江湖中人的热闹也是颇为有趣。”
“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