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慎景将衣裳送来后,倪裳就准备沐浴。
一想到穿姬慎景亲手购置的衣裳,倪裳就觉得浑身不自在,但对方好歹是大皇子,理应不会卑劣到对衣裳做出什么无法描述之事。
澡水温热,洗去了数日来的汗渍,倪裳从浴桶出来后,整个人轻松多了。
净房闷热,她的长发尽湿,故此并没有在里面穿衣,而是裹着一条棉巾就出来了。
她步子极缓,虽然看不见,但趁着姬慎景外出购买衣裳时,已经摸透了屋内陈设,也算是未雨绸缪了。
此时,坐在桌案边,正要归还布料的姬慎景猛然怔住。
他来时知道倪裳在沐浴,就打算在屋内稍等片刻,可谁知她会这样出来……
少女三千青丝被她捋在肩头,陶瓷般细嫩的肌肤因为泡澡的缘故,呈现出桃花粉,棉巾只能堪堪遮住大.腿.以上的部位,再往上就见高.耸.的白.兔.儿俏皮的冒出头来。
美人锁骨盈盈,因为看不见,她的神情极为茫然,一步步走到床榻边,一手扯下了身上棉巾,随后弯腰去拾摆放在床榻上的衣裳。
姬慎景,“……”
他没敢动,但四肢百骸有什么即将溢满的熟悉感觉将他折磨的半死。
识海内,十里优昙花随风摇曳起舞。
此时,姬慎景鼻头微热,他随意抬手去拭,一抹艳红色映入他的眼帘,视线从几步开外的地方离开,但眼角的余光仍旧能够瞥见倪裳的一切动作。
终于,待她穿好中衣,姬慎景松了一大口气,但与此同时,心头竟隐隐失落,他一直僵坐在那里,直至倪裳绞干了头发,之后上榻躺下。
他不敢直接离开,若让倪裳知道……
那他就真的与浪荡子撇不清干系了。
外面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客栈的廊下盏了灯,床榻上传来清浅的呼吸声,姬慎景才站起来,转身离开。
红缨一直笔直的站在廊下,看见自家主子的脸,红缨吓了一跳,“主子,您没事吧?!”
“闭嘴!”
姬慎景将房门合上,低喝了一声。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倪裳会突然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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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已在隔壁客房等候良久,但姬慎景迟迟不露面,他们也不敢多言,不敢多问。
此时,见姬慎景过来,几人纷纷站起身,目不斜视,恭敬道:“主子。”
这几人常年潜伏在冀州,以前虽见过主子,但那时的姬慎景是个货真价实的和尚,此刻却见姬慎景已经长出了一头浓密的寸发,几人不由得纳罕。
难道主子还俗了?!
以主子的手段与身份,若是还俗,日后必有大造化!
几位心腹登时兴奋异常。
“主子,冀侯果然暗中与冀州城几大家族勾结在了一块,此番流匪造反不过是个幌子,冀侯是想借此误导朝廷视线。”
“冀侯与与几大世家联手了,但萧长淮一直态度不明,据属下所知,冀侯近日与萧长淮多番见面,也不知道在商榷什么。”
“萧长淮虽不是朝廷中人,可在江湖上一呼百应,此人势力不可小觑。”
“前几日,萧长淮夫人过生辰,冀侯还亲自送了价值连城的夜明珠,拉拢之意着实明显。”
待心腹说完,姬慎景紧蹙的剑眉仍旧没有舒缓,仿佛游神在外,顿了顿方哑声道:“嗯,继续盯着冀侯,另外,去查一下十六年前,几大世家之中可曾丢过孩子。”
众心腹虽然不明白为何主子要查一个孩子,但主子一惯高深莫测,主子做任何事皆有主子的道理,“是,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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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队伍正式驶入冀州城,交了玉牒后,冀州城的守城将士立刻集队相迎,“恭迎大殿下!”
今日的姬慎景格外安静,也没给自己找麻烦,倪裳觉得怪怪的,此时,他与她共乘一车,倪裳看不见,就听见他淡漠孤冷的应了声,“嗯。”
仅此而已。
其实,倪裳明白,到了冀州境地,姬慎景与她都安全了。
即便冀侯对朝廷不忠,也不可能让姬慎景在冀州发生任何事,故此,饶是还有杀手前来暗杀,冀侯也会暗中相护。
所以,姬慎景才直接暴露了身份。
不出小半个时辰,马车就抵达了姬慎景早就命人备好的庭院。
今日全程,姬慎景都没与倪裳说过一句话,直至此刻,她的小手才被姬慎景握住,“到了。”
他言简意赅,好像又变成了从前那个冷峻无温的圣僧。
倪裳随着他下了马车,耳边有络绎不绝的纷扰声,她猜测,这里应该离着闹市很近。
正被姬慎景牵着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从巷子口传来,倪裳本能的抓紧了姬慎景的手,她也感觉自己得到了对方的回应,“别怕。”
红缨等人当即挡住纵马之人,“放肆,你们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么?岂能容尔等撒野!”
纵马的众人中,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月白色锦缎的少年,他生的十分精致,明眸皓齿,十三四岁的光景,方才还一脸嚣张,不知几时开始,眼神痴痴的看着前方,呆呆道:“仙、仙女!”
姬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