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卿难道不知?谢将军可是一滴不剩喝完了朕御赐的‘络梅花’啊。”君雁雪悠悠然道。
谢紫忽觉口中一片腥甜。
络梅花。
满城梅花落。
听着甚是风雅的名字,却是剧毒。
不会叫人立即毙命,却能让人被折磨上三个月后毙命。
忽觉满目寒凉血色。
“对了,朕听说谢卿之母生得十分秀美啊。”君雁雪忽而出语道,笑得意味深长。
谢紫整个人僵在了那,若初时,他还觉得痛,那么此时,便连一个字也再没力气说出来。
禽兽。
衣冠禽兽。
谢紫牙咬得死死,攥得指节青白。
谢紫跪行过去,突然扯住君雁雪衣角,面色苍白如雪,只余一双闪烁着凄厉寒光的眸:“陛下,罪臣愿意付出一切代价,只要陛下宽恕罪臣爹娘。”
君雁雪不动声色抽开衣角,看着谢紫轻巧道:“朕也不是心狠的人。只要谢卿做一件事,朕不但可以让谢夫人安然无恙,还可以赐给你爹解药。”
谢紫的眸子闪烁着亮色,尚还存着几分希冀。
“只要谢卿,亲手处决了那犯上作乱的长乐王。”
君雁雪一字一句,说得分明。
心满意足,看见谢紫眸中氤氲开的深重颜色。名为绝望。
第三日夜。
君归闲的牢房被人打开。
走进来的是一身崭新紫衣,面容幽冷的谢紫。
君归闲淡然一笑:“小紫,原来是你来送我上路。”
谢紫忍了很久,才没有将手中毒酒掀翻。
他眸中一滩死水,平静地几乎像个已死之人,然后,他才缓缓垂眸。
“师兄,对不起。”
“我知道是他逼你。”君归闲端起酒盏,笑意清淡,眉宇间多年疲倦好似被一扫而空,透着快要解脱的畅快。
他说。
小紫,我从不后悔明月山上那些年。
他说。
小紫,这不是你的错。
他说。
我只后悔,喜欢了一个不能喜欢的人,连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