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却想那苏慕华匆匆回来又是为何,莫非这皇城之中又有些什么变故。
那燕王在边关莫非又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太子被禁足莫非还能翻出什么天去?
成帝越老越糊涂,前日还闹着要去少林封禅,吓得一叶大师连夜下了江南。
北燕的小皇帝性情越来越阴晴不定,莫非要南下用兵,报当年杀师之仇。
春风得意进宝楼的田地...上月进了只野猪,青苗被踏得损失了三亩。
多事之秋,桩桩件件...说起皆是愁。
心中忐忑不安地问,“那苏前楼主此番前来是为了?”
苏慕华眸光微微含笑,“去年,我助燕王力敌太子,那一战甚是艰险,可谓九死一生。”
谢若之目中转过惊疑之色,“莫非,苏前楼主受了伤还没好?”
心中生起愧疚之情,苏慕华这一年原是养伤去了,自己偏还朝九晚五,朝三暮四地抱怨,实在太不应该。
苏慕华道,“我的伤自然已是大好了,但陆酒冷他...”
“陆庄主他怎么了?莫非楞严经反噬之力仍未消?这可如何是好,若若陆庄主堕了魔道...”谢若之毅然决然道,“苏楼主,春风得意进宝楼一年前元气大伤,多年的家底已经赔光,如今已经出不起第二份嫁妆了...江南首富的千金傅金儿至今未嫁,上月还托人传主。楼主,放心,我已经派江南的崔掌柜过去与她谈合作经营绸布庄之事,一定替楼主玉成此事。”
苏慕华轻咳一声,道,“若之,你想到哪去了。是因为我当年应承了陆酒冷,他陪我入京,我便...”
他压低声音在谢若之耳边说了几个字。
苏慕华又道,“我总不愿失信于他。”
谢若之大惊失色,用仿佛不认识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了苏慕华,半晌才找到声音道,“苏...苏楼主,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苏慕华道,“呃,我并未说一定在白日,似此风清月白也...”
谢若之眼中阴晴不定,“这也太...”
“其实我是如此想的...”苏慕华又低声说了几个字,谢若之脸色越听越白。“楼主...”
苏慕华打断他,“若之,别装了。说吧,你要什么好处?”
谢若之忽而一笑,如月穿花影,“苏楼主,只要你将寻欢山庄在江南的绸缎铺都归了春风得意进宝楼即可。”
苏慕华摇头道,“只可苏州一地,再多不可了。傅金儿也非省油的灯,太子母族的势力不可小觑。春风得意进宝楼在江南的扩张不可操之过急,省得她生了疑心,动用官府之力。若你今冬能在织造的份额中占到三成,徐徐图之便足矣。”
谢若之笑着应了是,又问,“苏楼主,可要酒?”
“酒?”
“得意坊的桃花公子陶行影新酿的酒,叫桃李春风。”
“桃李春风一杯酒,陆兄何不一尝?”
星光笼着一片桃林,近处虽有楼台但灯火已熄,层层纱幔横在亭外林间,隔断外界的视线,自成一方天地。
说话的人斜靠在亭中座上,他的手边放着一盏宫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