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知道,这座军帐外不知埋伏了多少兵马,要自这里带出个不能行动的人,并不可能。
所幸陆元应对太子还有用,留他在这也并无生命危险。
燕王朗笑道,“走吧,本王倒要看看我这大哥...有多看得起我们。”
门外就算有一千张弓,一千匹马,还是一千条毒蛇,对这几个浑身是胆的男儿来说,又有什么不同?
月华如水照着一片花繁似锦的园子,月影在水中也如醉酒般染了酡红。
陆酒冷怀中抱了一个酒坛,苏慕华坐在他的身边,手中握着酒杯。
他越喝越安静,陆酒冷并非第一次与苏慕华喝酒,他本应知道越喝越安静的时候,苏慕华便是醉了。
可惜陆酒冷此刻也已有了八九分的醉意,他的眼前有三四个月亮在晃,晃得他心痒痒的,恨不得把那月亮抱进怀里。
他们终于遇上出城接应的飞羽骑时,连楚折梅一身绣满梅花、价值百金的锦袍都染了鲜血。而此刻楚折梅怀中抱着一个金发碧眼的波斯美女,身上却还披着那件沾了血的袍子。
当然此刻的楚折梅一点也不会介意血花和梅花究竟有什么区别,只道是醉里看花,直把血花当梅花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第二杯酒(三)
夜已经深了,远处遥遥传来丝竹之声。
燕王是个风雅好客的主人,风雅好客的主人不能太小气,也绝不该大方得像个土财主。这一班弹唱的女孩子自始自终都未曾露过面,不知躲在何处阁楼上,隔着水听见丝竹的弦响和婉转的歌喉。
此刻这位风雅好客的主人至从上次出恭,已经许久都不曾露面了。
楚折梅怀里的女子在殷勤劝酒,“爷,如此星辰如此夜,何必不开心,不如再饮一杯。”
这女子咬字并不清晰,说话中带着软软的异域口音,听上去别具风情。
楚折梅环了她柔软的腰,手滑进她的衣袍,低笑道,“哦?你看得出我不开心?”
女子吃吃笑道,“痒...爷你饶了我吧。爷教训的是...像爷这样要什么有什么的人,怎么会不开心。一定是奴家看错了,因为...奴家也醉了。”她说到醉了两个字,媚眼斜飞,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楚折梅笑道,“看错了?你说我要怎么罚你。”
女子偎进他怀里,咬着唇道,她眼中似有很多委屈,又偏偏低眉柔顺,“爷想怎么罚?”
这样的女子让楚折梅也有几分心动,他低笑着在女子耳边说了几个字,女子脸颊一下子变得又粉又红,如一颗熟透的让人恨不得咬上一口的水蜜桃。
楚折梅挽着她的腰往帐内走。走至半道,回过头来对陆酒冷道,“今夜你们不可行房,明日我替苏楼主疗毒。”
苏慕华一下子被杯中的酒呛到了。
陆酒冷终于抱住了他的月亮,用手如顺毛般拍着苏慕华的背。
苏慕华枕在他的肩头,看着天上的月亮。青年的身体修长结实,薄薄夏衫下腰部的线条简洁流畅。
微抬的那双眼睛如最清透的琥珀,比天上的星星还亮。
陆酒冷凑到他眼皮底下,伸手想去摸那颗极亮的星星。“我小的时候在寻欢山庄后山上看星星,有一次星星中滴下水珠来,落入我的手心,后来我有整整一日都不肯洗手。”
苏慕华闭上了眼睛,声音慵懒,“醉鬼,离我远点。”
陆酒冷怎么肯放手,环着他的肩头,“你今天心情也不好?”
苏慕华酒量不算好,但也不会醉得如此之快。”
苏慕华声音有点冷,“和你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