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青袖进门,陆酒冷让人看坐奉茶。
陆酒冷问,“舒公子,可知道前日柳寄生为人所杀的事?”
舒青袖道,“酒坊之中消息最为灵通,我早已耳闻。”
“听说,舒公子与柳寄生是旧识。”
舒青袖道,“不瞒大人,我与他于十年前在京城中有数面之缘。当时他就是个潦倒的书生,为戏班写些词曲为生,有一次他到乐坊司来送词曲,我刚好去赴司政的酒宴,便碰上了,就这么认识了。我用过几次他的词曲,后来也就算熟识了。没想到,多年之后我又在这雁北遇上了他。”
他轻笑一声,“这么多年他还是个潦倒的书生。哦,不仅如此,还越发地固执迂腐了。”
苏慕华问,“舒公子,常与柳寄生往来么?”
舒青袖道,“不算太经常,我虽然看不上他这酸儒,但看在旧识的份上,有时会帮衬些。”
陆酒冷又问,“那舒公子最后一次见到柳寄生是什么时候?”
“我想想,大概是五天前的下午,他到店里喝酒。我给了他一锭银子,大人当时也在。”
苏慕华似极随意地一笑道,“曾闻文人素喜相伴梅兰竹菊为邻为友。柳寄生家里的竹子就长得好,一点都不像这北地能有的,不知道舒公子有没有见过?”
舒青袖眸光微微一滞。
陆酒冷将他的眼神看在眼里,也一笑追问道,“舒公子似乎还有什么话没说吧?”
舒青袖沉默了片刻,道,“三天前,我还见过他一次,大概在傍晚申时左右。在他家中,我为他浇了竹子,然后吵了一架。”
“因何争吵?”
舒青袖笑笑道,“不过是因为他看不惯我,说我玷辱了他清白的竹子。”
陆酒冷想了想又问,“那三日前,柳寄生死的那夜戌时到亥时,舒公子在哪?”
舒青袖道,“那天我和他吵了一架,回去后用过晚饭,就没有再出去了,该是在屋中看书。”
下午的时候,舒青袖又被传唤了来。这次是在公堂之上,陆酒冷敲了惊堂木。
舒青袖一看案前已经跪了二人。一位是他店里的小二,一位是却是陌生人。
陆酒冷道,“舒青袖,这二人指证你三日前戌时到亥时并不在家中,你有何话说?”
小二哆哆嗦嗦地道,“舒掌柜,我那天在柜上值班...你傍晚出去后,一直都没有看到回来。”
那陌生人道,“舒掌柜不认识我,我可认识舒掌柜,我是给醉梦酒坊送货的脚夫。那天我在烟花巷卷帘子的张姑娘那过了上半夜,半夜的时候才回家,出来的时候刚好看到了舒掌柜。那时辰我记得已经过了半夜,大概是丑时。”
陆酒冷啪地敲了惊堂木,“舒青袖,你那晚究竟在哪?”
舒青袖扬了扬眉,“大人,我无话可说。”
陆酒冷怒道,“舒青袖,你什么意思,本官还诬陷你不成?”
舒青袖道,“大人再问,青袖也是那一句话,那晚我不曾外出。”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章君心似明月(二)
“我赌三两银子,是舒青袖杀的人。”贺展鹏端着茶盅,蹲在地下,看王英雄画画。
张清在石凳上磕着瓜子,嗤笑道,“傻子才和你赌。马不老已经验过了,舒青袖用的粉与柳寄生手上的一模一样。那晚他也没有不在场的证据,更何况他也承认了刚与柳寄生吵过架,八成是他一时愤怒错手杀的人。”
王英雄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乌龟,头也不抬闷声道,“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