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为了你这小畜牲!”萧夫人气不打一处来,挑眉冷喝道,“这事也怨不得你,以有心算无人,这是有人早盯上了你,你不中圈套才有鬼!”
何欢被关押以来,头一次听到这等知心话,当下将对母亲的畏惧丢到一畔,眼眶一热险些掉下泪来。
萧夫人一拍桌子,怒道,“不过,有一样,我早就与你们说过!家里有老婆,偏喜欢外头这些狐狸贱婊|子们!非要玩弄三五个狐狸精才显得你们英雄本色是不是!酒是穿肠药,色是刮骨刀!你若不是好去那些地方,不去喝那些猫尿,不去见那些婊|子,怎会被人泼上这种脏水!”
“今日有此祸事,皆因你立身不正之故!”
何欢呐呐认错,“母亲,儿子真的知错了。那个寡妇儿段,儿子真是见都没见过,连她鼻子眼什么样都不知道,儿子这也太冤了。”
萧夫人没好气,“我又不是总督,跟我说这个有什么用!”
或许真是苍天有灵,在张太医妙手仁心的医术下,段氏虽然身子仍十分虚弱,且张太医为了给段氏调理身子,开的药里含有大量的安眠成份。
故此,段氏在大半时间内都是在沉睡。
徐盈玉时不时的去看望段氏。
萧夫人自然提出见段氏的要求,林永裳倒没拒绝,这个时候,萧夫人是最盼着段氏平安的人了,只有段氏平安,何欢身上的罪名才最容易洗脱。
段氏始终未曾真正清醒,萧夫人瞧了一眼,恨不能把太上老君的仙丹弄两颗来给段氏起死回生,为儿子洗脱冤屈。
段氏真正清醒见到的第一个人是荷花。
荷花正在喂段氏喝水,段氏睁开眼睛,一时看不清荷花的脸孔,只是闻到很熟悉的淡淡的桂香。这种香,令她仿若回到梦中。
“段姑娘,您醒了?”荷花惊喜的搁下水碗,捻了布巾拭干段氏唇角的水渍。
段氏眉尖儿轻蹙,荷花的面孔,她觉得熟悉,良久方问,“你是……徐妹妹……家的……”
“段姑娘,您想起来了,我是荷花啊。”荷花连忙跑到外头去叫人。
不一时,徐盈玉先到了。
段氏对于荷花勉强能想起了个印象,可是对徐盈玉的容貌,段氏是绝不陌生的。非但不陌生,段氏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子来,轻声问,“徐妹妹,我是在做梦吗?”
“倩姐姐。”看到段氏这番形容,徐盈玉从心里也觉伤感,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咽下喉间的酸楚,徐盈玉强笑,“倩姐姐,你终于醒了。”
段氏盯着头顶精致的帐幔,眼睛扫过身上盖的锦被,还有一些摆置陈设,轻声问,“我这是在哪儿呢?”
“总督府。”徐盈玉见段玉的脸色忽地大变,生怕段氏一时想不开,自尽什么的,忙劝道,“倩姐姐,那些事都过去了。别再想了。”
段氏并没有咬舌自尽什么的,望着徐盈玉苦笑,“徐妹妹,我想歇一歇,你们先出去,好吗?要是不放心,让荷花儿照顾我就可以了。”
段氏说这些话,徐盈玉纵有千般不放心,也只得出去了。
徐盈玉叹道,“倩姐姐,你已经在总督衙门,没人再能委屈到你了。倩姐姐的品格儿,别人不知道,我是知道的。那些事,我不信。”
人都有一种好生恶死的本能。
这一点,从历代帝王皆欲求长生就知道了。
段氏这样的人,这样悲苦的守节岁月一过就是数年。撞墙碰壁,流了那些血,也没死成。
哪怕现在,真的有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枯槁麻木,她也没有寻死。
76、更新 ...
徐盈玉是个很有办法的人。
虽然林永裳做人不地道,徐盈玉与段氏却是有着感情。她并不太了解段氏这些年过的是什么苦B日子,不过,徐盈玉看到段氏这番模样,难免心酸感叹。
当年那个温婉贤淑的女子,如今尚不到三十岁,发中已有银丝缕缕,眉眼间细纹无数,本来一年青妇人,如今却枯稿至此,怎不叫人心生伤痛。